巩卿想朝前爬,可浑身犹如被截成两段,丁点的力气都使不上,她翻过身,大口喘着气,“老爷,别打了,我说,我都说。”
厉青云一把目光仿若淬聚了无数的尖锐刀芒,巩卿哭着低下头,“我承认,是我将老太太失手推下的楼梯,但我不是故意的,妈走得很急,我一下没拉住,她当时……她手甩了一下,就掉下去了。”
巩卿捂着腰部,痛得直哭,“老爷,我知道错了,我应该及早告诉你,可我真的是太害怕了。”
荣浅听到这,适时出声,“二妈,当年的针头都找到了,您也该当着爸的面承认给景呈打过针了。”
巩卿咬碎了一口银牙,她原想示弱,将这件事带过去,可她看到荣浅起身,从资料袋里拿出文件,“二妈自己的录音,大家也都听见了,她给景呈打得针,有着不可预知的破坏作用,景呈有病,小时候也发作过,那个样子,爸您肯定不会忘记。而几年前,我也见过一次,那种癫狂和痛苦,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发烧发得糊里糊涂,哪里能想到平日里被他喊作二妈的人会下这样的毒手?爸,景呈他不是怪物,他只是被迫承受了大人间的恩怨……”
沈静曼听到这,再也忍不住,手里的帕子捂着脸,“我的儿子啊……”
厉景呈嘴角轻搐,他又没死,他妈这样真是比哭丧还来劲。
可听到荣浅的话,他也动容了,连厉青云那样硬心肠的人都软下了神色。荣浅再度开口,“二妈,你给景呈打针的时候,正好被奶奶看见,你不是失手,你是故意将她推下楼的。”
巩卿咬紧牙关,神色狰狞,嘴里的话是一个字一个字迸出来的,“血口喷人!”
厉青云再度动手时,荣浅闭了下眼睛,她向来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以往在街上看到乞丐都要停下来施舍,可是,这个不一样。
现在,她只看到了巩卿被打时的惨烈,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不止残忍,还很冷血。荣浅指尖掐着自己的手掌,掐得疼了,她便提醒自己,此时的果都是因为她当年种下的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