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摇头:“你总是喜欢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沈修,他不是你。”
他不是你。
一句话,沈修胸口突然一阵刺痛,隐隐的有怒火点燃。
在这个女人眼里,谢沉楼处处比他强,什么都是完美的。
他恨透了这一点。
只要一听见她提起谢沉楼的语气,他就会控制不住的发怒,有时候甚至想不顾一切的用其它手段——他到底在想什么?
沈修皱紧眉。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怎么值得他和谢家作对?可他就是不能容忍,就像是……他在吃醋一样。
这个念头一起,沈修本能的排斥。
他只是想玩弄苏兰,他不可能会真的喜欢她!
这个一无是处的,只会软弱的哭泣,犯贱般一次次被他羞辱,被他伤害,还要不知羞耻凑上来的女人,这个……这个收下他送的花,会笑得一脸甜蜜,给一点阳光就能灿烂的女人。
心脏止不住的抽痛。
苏兰看着他眉头紧蹙的样子,懒得猜测他丰富的心理活动,淡声道:“你真的不该对他下手,还有之前小良的事情——如果只是针对我,也许我没有这么生气。”
沈修不屑的笑:“所以?苏兰,这是个资本决定一切的社会,道德良知什么都不算。钱,权,只要有这两样东西,什么都可以被原谅,而我恰好都有。”头脑有些昏沉,他摇了摇头,烦躁地拧眉:“别说是谢沉楼,就是他老子,我也没怕过。”
苏兰淡淡一笑,似真似假问他:“那你怕我么?”
沈修正想嘲笑两句,奈何越来越晕眩,刚张口说了一个‘你’字,突然沉沉倒在桌上,失去了意识。
苏兰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酒,晃了晃酒杯,慢慢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沈先生,你应该怕的。”
千算万算,他一定想不到,她有一个随身系统,可以取得药物无效的体质。
包间的门再次打开,小美动作利索地溜了进来,拢了拢长发,小声说:“苏小姐,我准备好了。”
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她脱下披着的小坎肩,露出胸前一片波涛汹涌,带着壮士断腕的气势,把人事不知的沈修拖到沙发上。
好不容易搬完了,她喘了口气,有些为难:“他睡着了,这样不能做——要不要给他喂药?蒋先生的那种药,我也有的。”
苏兰心里好笑,弯起唇角。
小美脸色红了起来,羞愧地低头。
苏兰说:“脱掉他的衣服,拍几张露脸的照片就好,你可以不出镜,我只是不想亲自动手,怕脏。”
小美呆了一会儿,结结巴巴问:“只、只是拍照?上次蒋先生是要我——”
苏兰摇了摇头,温声打断:“他们不把女人当人,只当成随便玩弄的工具,我们不能不自爱。”低下头,在手机屏幕上按了几下,重新将手机放回包里。
小美握着的手机震动了下,响起短信提示音,打开一看,是一串密码数字。
苏兰起身,拿起小美脱下的小坎肩,重新替她披在赤裸的肩膀上,神情认真而温和:“女孩子要学会爱惜自己。”
小美眼里涌起水雾,低着头,嘴唇蠕动了几下,轻声道:“等治好弟弟的病,我……我想出国。”吸了吸鼻子,声音越发轻微:“我还想整容,想变得漂亮,还想读书,其实我小学初中成绩都很好,可家里不让我读了……”
苏兰耐心地听。
“……我想,堂堂正正做个人。”
最后,小美抬起头,第一次正视对方的眼睛。
苏兰笑了笑:“我相信你。”
离开前,小美在她身后说:“苏小姐,谢谢你。”
苏兰回头,看着她:“互惠互利,没什么好谢的。”
*
晚上,谢沉楼和苏兰在客厅里看电视,苏良卷子做到一半,走了出来,说:“周末可能要去配一副眼镜。”
苏兰惊讶:“近视了?”
苏良撇撇嘴角。
苏兰心疼十分用功,想把过去荒废的学业都补回来的弟弟,柔声说:“小良,也别太辛苦了,身体最重要。”
苏良不耐烦地走了回去:“啰嗦。”
谢沉楼进去厨房,切了一盘苹果端出来,看见苏兰斜躺在沙发上,盯着手机屏幕看。他不禁笑了一声,说:“你也别太用功了,手机拿远点,当心以后也要带你去配眼镜。”
苏兰直起身体,冲他笑笑。
谢沉楼问:“在看什么?”
苏兰答道:“明天要下大雨,变天了。”
话刚说完,苏良又过来了,对谢沉楼说:“姐夫,有几道题想问你。”
谢沉楼点头,跟着他进房。
苏兰这才重新拿起手机,上面显示的是一条刚发不久的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