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2 / 2)

皇家美人 泊烟 2984 字 11天前

除夕是家宴,外人在此不方便,坐到下午的光景,王夫人她们就起身告辞了。王氏让王倩如去送送王夫人,一路上,王倩如不停地哀求:“母亲,我不愿留在这里,您带我走吧?”

王夫人瞪了她一眼:“没志气的东西,我忙前忙后为了谁?还不是你的婚事。呆着这侯府里,还不比我们现在住的那两进的院子强?”

“可是……”

“好了好了,我还得回去张罗你兄长的吃食,就不跟你多说了。”王夫人把今日从王氏和裴延那里拿到的东西包好,一把揣进袖子里,“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我明日再来看你。”

王倩如还想说什么,王夫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走了,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她咬了咬唇,母亲心里眼里只有兄长,几时有过她?她现在就像个待价而沽的物品,等着被卖个好价钱,用来供养她那个不争气的兄长。可她又能如何呢?命运从来都不是握在她的手里。

她沮丧地低下头,独自返回寿康居。

*

沈潆把裴安送走以后,回到屋中,坐着捶了捶自己的肩膀。她好久没包过这么多饺子了,累得腰酸背疼的。看到裴安喜欢,她又包了些小兔子,小老虎的面团出来,逗得他很开心。

小孩子其实是最好收买的,就算裴安在复杂的环境中长大,有时心思可能比其它孩子多些。可孩子到底是孩子,别人对他好,他便欢喜,愿意亲近。

红菱和绿萝连忙围着问她天子是什么样的。

沈潆道:“我啊,从头到尾都没敢抬眼睛,哪里知道他长什么样。就是看到个影子,应该很瘦吧?”

两个丫鬟想想也是,初见天颜,如果是她们估计早就吓得晕过去了,怎么可能还去细细看皇帝长什么样。但她们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再离皇帝这么近,又实在抵挡不住好奇心。

易姑姑从寿康居拿了寿桃包回来,对沈潆说道:“姑娘猜猜,我在寿康居看到什么稀罕事了?”

沈潆坐在铜镜前,和红菱把珠钗环翠弄下来,准备沐浴。她问易姑姑:“什么稀罕事?”

“老夫人身边多了个十几岁的姑娘!我听文娘说,那是老夫人的嫡亲内侄女,今日来探望,被老夫人特意留下来的,说是要帮忙相看婚事。我看老夫人打的主意可不止这样呢。”

沈潆把很重的耳坠拆下来,放在妆台上,回头看易姑姑:“你觉得老夫人想把她塞给侯爷?”

易姑姑点了点头:“那姑娘的模样真是不错,就是看起来胆子小,一直垂着头,不敢看人。我看她倒也不是个想攀高枝的,人看着挺规矩老实,八成是王夫人和老夫人的主意。就王家现在的光景,要让姑娘给侯爷做妻,实在是勉强了点。”

绿萝一边啃着寿桃包一边说:“难道又是给侯爷做妾,想来分姑娘的宠?”她跟着易姑姑和红菱呆久了,脑子也灵光些。

“那倒不至于。”沈潆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王家虽然没落了,但也是定国公府分出来的嫡脉,自视甚高,怎会让自家的女儿去做妾?虽说配给侯爷做妻是勉强了点,可是有老夫人这个亲姑母在,也不是不可能。别忘了,先帝的皇后,就是他的表妹。”

红菱把沈潆的发髻拆下来,一头柔顺的长发垂落在她身后,整个人看起来慵懒又温柔。她道:“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王姑娘嫁到侯府里来?”

沈潆用帕子轻轻擦了擦脸,说道:“不急,等明日我去寿康居探探她再说。”

除夕夜,要围炉守岁,主家都在寿康居那边。虽然妾不能上桌吃饭,但大厨房还是抬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过来,绿萝看了下,主菜就有芙蓉鸡,蟹粉虾仁,老鸭汤,松鼠鳜鱼,百花烧卖,海参拌燕丝。另外还有酱菜四品,面食四品。有好多菜她都叫不出名字,还是沈潆告诉她的。

这样的规格,比以前宫里的除夕宴,也差不了多少,而且远远超过一个妾室的份例。

红菱道:“这是侯爷特意吩咐厨房做的吧?好几道都是来自江南的菜。”

绿萝的口水流得老长,眼放金光。

沈潆招呼她们道:“反正没有外人,你们坐下一起吃吧,还热闹些。”

易姑姑立刻否定:“不行的姑娘,这不合规矩。”

沈潆看了绿萝一眼。绿萝早就垂涎美食了,但也不敢自己做主坐下,得了沈潆的默许,连忙把易姑姑先按坐下去,然后是红菱。她最后才落座,开心地拍掌道:“奴婢从来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年夜饭,托姑娘的福了。”

易姑姑和红菱还是觉得不妥,坐着不自在,沈潆把筷子分给她们。其实这也是种收买人心的办法,沈潆之所以不要别的下人,就是为了巩固这三个人的忠心,这样如果万一有谁背叛,她还有可用的人。从前她对玉屏不可谓不好,全心信任,但终究是信错了人。

除此之外,她真是寂寞怕了。以前在长信宫,也是满桌子的菜,只有她一个人坐着吃,冷冷清清。

到了子时,外面爆竹劈啪作响,沈潆打了个哈欠,吩咐易姑姑她们各自去休息。她到了内室,脱了外裳,躺在床上。屋里烧着地龙,还有炭盆,她身上的被子很厚,但还是莫名地觉得冷。

外面的爆竹声久久不歇,闪电般的光影照到屋子里来。她记起儿时在安国公府守岁,她赖在母亲的房中不肯走,母亲就抱着她,哄她入睡。母亲的怀抱温暖馨香,还有好听的家乡小曲儿。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她似乎还能哼出来。

梦越来越香甜,但她身上也开始热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地龙烧得太热了。她想蹬开被子,却发现腰被禁锢了,意识一下子清明起来。

身后贴着一个熟悉的怀抱,那人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耳边,双手还不老实。

“侯爷……”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他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只能感觉到浑身有种大火燎原的感觉,想抓他的手,但抵不过他的力气,身体只能不自在地扭来扭去。

裴延呼吸一滞,展开她的手掌,胡乱写到:别动。

沈潆一下子就不敢动了。

守岁结束,裴延立刻过来,原本只想抱抱她,并不想把她弄醒。可抱着抱着,却情不自禁地期望得到更多。刚才甚至有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想要了她。可终究还是停住了。

他停下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松了口气。看来她还是没做好跟他同房的准备。

他不喜欢勉强人,要等她的心甘情愿。

沈潆感觉到身后的男人呼吸逐渐平缓,那处好像也慢慢地消了下去,赶紧把敞开的里衣系好。她不知都到了这一步,为何他还能忍住。其实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他用强,她也没办法反抗。

睡吧。裴延又在她的掌心写道。

沈潆也没说什么,可能黑夜总是让人习惯于沉默,又或者是刚刚的气氛太暧昧,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重新闭上眼睛。她背靠着温暖的怀抱,把手轻轻地搭在环抱自己的双臂上。入宫以后的除夕夜,她都是一个人过的,原以为今年也是如此。

没想到裴延来了,好像把她心里那块空掉多年的地方,填补了一些上去。

第二日起早,沈潆要去寿康居和沐晖堂给王氏、魏氏请安拜年。她将昨日见裴章的衣裳又翻出来穿,然后在腰间挂了个香囊,把裴延给的那块传家玉放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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