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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有德,公子止步

作者:客子流年

文案:

男女主双重生文,这是一条男主由温柔腹黑渣到忠犬再黑化的不归路。男主谢谦之。

回想自己不堪回首的前世,靖安觉得作为一个女子她对谢谦之是没有怨恨的。哪怕是知道自己赔上一生的爱情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算计,在为他的前途铺路,他不爱她,她也无能为力。至少谢谦之给了她一场梦,不过是梦醒了而已。

可作为大周的公主,她死不瞑目。让她一碗药送上绝路的同胞弟弟,还有那个被谢谦之推上皇位的孩子,他心爱女人的孩子。那孩子分明与皇室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重生后,靖安冷眼旁观。她倒要看看,没有她靖安公主,这身患腿疾的谢家庶子—谢谦之,究竟还能不能芝兰玉树,名满天下。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主角:靖安,谢谦之,太子颜 ┃ 配角:王婉,谢弘,楚丰等 ┃ 其它:重生,强取豪夺,伪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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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清明前后,阴雨连绵。整个公主府都笼罩在一片雨雾之中,弯弯曲曲的亭台楼阁更显幽冷孤寂。自靖安公主死后,府里再未修葺,若不是府中的主人声名动天下,公主府早已破败了。人说谢家公子长情,无论那个死去的女子生前仗着皇家威仪多么的嚣张跋扈,依然守着一座空荡的府邸念着旧人。

“咳咳咳”握成拳头的手指骨节分明,抵在两片削薄的唇前,却阻止不了那接连溢出的咳嗽声。瘦削的身形微弓,脊椎弯曲的弧度像冬夜被雪压弯了的竹枝。他端了身侧的茶,在袅袅升起的热气,苍白的脸才有了几分血色。他有一双再好看不过的眉眼,像一池静水般,似乎没有任何事物能在其中荡起丝毫涟漪。此刻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那双眼睛都透出淡淡的阴霾,宛如那阴沉沉的天空叫人心惊。

“吱呀”脊背佝偻的老仆轻手轻脚的打开门,一股子苦涩的药味就在书房里弥漫开来,连带着的还有丝丝寒意,今年的春天似乎来得格外的晚。老仆将药罐放到平日里指定的位置,倒出一碗,才用低哑的声音唤道“公子,用药了。”

谢谦之漫不经心的回过头来,转动着精致的木质轮椅来到桌旁。他的手背泛着隐隐的青色,手指把玩着白色的冰裂瓷碗,蓝色的衣袖拂过桌子发出沙沙的响声,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优雅自然。如果只是看着任谁也想不到这双手掌握着大周的命脉,这双手的主人会是大周的丞相。

“后院的桃花怎么样了。”谢谦之开口道,低沉的声音里有些微的倦意,他本就不是多话的人,看到老仆脸上一瞬的呆滞和讶异,谢谦之冷眼一扫“没听到我问话吗?”他不是不知道那些下人都在背后说些什么,无非是他近来越发的喜怒无常了。他听了也不过嗤之一笑,他只是不想说也懒得说罢了,只是……

只是什么呢?谢谦之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膝头,那里早没了当年红衣胜火,玄发如瀑的女子了。

“今年春寒退得迟,后院的桃花前几日才打了苞,这两天又让雨打了……”老仆絮絮叨叨的回着话,谢谦之阖目靠在椅上,一根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扶手。要是靖安在这,便知道这人是又不耐烦了。

“下去吧。”谢谦之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细雨,声音似乎也染上了一层冷意“三月初九,后院的桃花要是再不开,那些花匠就去做花泥吧。”

“是”老仆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急忙退了出去。掩上了门才渐渐回过神来,三月初九,是死去的靖安公主的生辰呢。

谢谦之没想到的是他终究是等不到今年的桃花开了,纵使早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强弩之末,熬不了多久,却没想到是这样快。

王婉来的时候谢谦之正在写一幅字,靖安生前央了好久他都没有写的字。

隔了一道屏风,他只能看见那女人一个威严的侧影,谢谦之没想到有一天也能在她身上看出威严来,嘴角扯出讽刺的弧度,言语淡漠“微臣见过太后。”

王婉戴着高高的凤冠,眉目间尽是不可侵犯的天家威严,几度张口,却生涩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们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一个是谢家庶子,一个是王家庶女,她也曾追在他的身后一声声的喊着“谦之哥哥”。可时光流转,他们一个做了太后,一个是丞相,早不是当初年少。

“丞相要保重身体,皇上和江山还仰仗着丞相呢。”最终说出口的还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谢谦之的笔在纸上不紧不慢的走着,只是原本就瘦削的身形在宽大的直裾下显得越发的骨瘦嶙峋,身子也越发佝偻了“皇上也该立后了吧,听说他喜欢袁家的二姑娘。”

“立后是大事,还能顺着他不成,袁家那姑娘是庶出!”

“庶出?”他冷笑,笔下一顿“庶出啊。”你我不也是庶出,他那样憎恶想要抹去的制度。

王婉愣了下,也渐渐沉默“哀家走了,丞相多保重吧。”

“等等!咳咳……”屏风后的人有些急了,咳得弯了腰“你等等,咳,我有件事要问问你。”王婉心下微沉,总有些不好的预感,却听到他一字一顿的说“我要听实话,不过你放心,你的话我也会带入黄土。”

“你说!”她终究是住了足。

“当年那些药,还有最后害死了先太子的那碗药到底是不是……”

“是我。是我换了靖安的药。”王婉闭目答道,她知道这些总有一天她是要还的“太子颜生性多疑,为人乖戾,唯独对靖安这个姐姐毫不设防,除了她,我无从下手。”

“为何?他当时分明已时日无多。”

“太子颜欲效汉武,立子杀母,封靖安为护国公主,我亦是不得已而为之。”王婉顿了顿又道“你当时是真的不知道吗?你已经选择了我,还要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向九泉下的靖安忏悔吗?”

是啊,他当时真的没有猜到吗?还是本能的护住了心中“柔弱”的女子,固执的相信小婉还是记忆里纯白不解世事的模样。

“靖安,最后为什么自杀。”谢谦之不知道自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平静的问出这句话。

“是我,我告诉她,那些药,送她弟弟上路的药是你换的,为了我。”王婉拽紧了衣袖,她不否认,她当时是嫉妒,无比的嫉妒“我没想过害死她,是她自己不中用。”

“至于谦之哥哥你,不也是利用吗?我们都对不起她,没道理只有你一个人那么干净的活着。”王婉冷笑着,权利早已让她的心变得冰冷而疯狂。

谢谦之久久都没出声,只是手中的笔越握越紧,喉间有腥味在不断翻涌。

“皇上,靖安说皇上不是皇室血脉,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她为何这样说,但我可以指天发誓,皇上确确实实是我和太子颜的骨肉。”王婉冷声道“若不是她说出这话,我也不会说药是你换的这样的话刺激她。”

谢谦之望着屏风那边的身影,可笑,真是可笑,他怎么会把这样的女子当成他生命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