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找个人将她抬下去吧!若是再不救治,只怕死的不只是她腹中的孩子了。”
简思菱的一句话让众人再次将视线落在了那满身血污的女子身上,饶是沙场点兵杀敌千万的梅菱风,亲眼看到那如今已经成了血葫芦的简云裳,也是有些不忍,转身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人抬下去!”
“慢着,什么时候我凤鸣的天下到要让你们姓梅的说了算了?难道说靖国公你也有造反之心?”
放屁,简直就是颠倒黑白,要不是看着太后乃是一介女流之辈,估计此时的梅菱风早已忍不住冲上前去撕了她那张嘴。
“太后,你可别忘了,这女人好歹也是先皇的妃嫔,难道你要见死不救?”
太后闻听此言,却是自上而下轻蔑的扫了一眼已经被众人抬起来,但裙子下面仍在淌血的女人。
“这是她咎由自取,怨得了谁?”
早已只剩下一口气的简云裳在听到太后的绝情话语之后,突然从口中溢出细碎的呻吟与哭声。
她颤巍巍的伸出手指向了太后与禹王,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
“你们这对母子……算是我瞎了眼,我……我诅咒你们,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我要用我那可怜孩儿的性命诅咒你们,你们休想得逞,这天下,不会是你们的,永远……都不会,咳,呵呵呵,哈哈哈!”
这次是真的已经被逼的发疯了吧?
她以为的最有力的筹码,竟然就被这对心狠手辣的母子给亲手毁了……
是不是她以往的白日梦做的太多了,所以才会有今天这个报应?
简思菱看着简云裳刚刚说完这句话,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晕厥在众人的怀中的惨白表情,眼中却只有叹息。
都说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如今简云裳落得如此地步,谁又能说这不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呢?
无奈的再次叹息着,简思菱摆摆手说道:“待下去让太医好好诊治吧!”
“不准!简思菱,你以为你是谁?你现在又是再用什么样的身份在这里发号施令?”
少了简云裳那个炮灰,如今太后所有的火力似乎都是朝着简思菱炮轰而来。
简思菱睨目淡笑的站在当场,原本脸上冰冷的表情此时已经慢慢的扬起了回暖的笑容。
那笑容动魄惊心,看得在场的男子各个口干舌燥,却只有卫俊青在这一刻感到后脊梁发凉。
他认识的简思菱从来都是冷艳高不可攀的,从来,她都是用一种似乎要刻入他灵魂深处的那种嘲讽与揶揄的眼神在看着他,似乎他就是那么的渺小……
可如今,她竟然在看着自己发笑,那笑意之中却带有一种如释重负,就好像她就快要解脱一般的神情,这让他顿时开始惶恐不安。
慢慢的将脸上的笑脸从卫俊青的身上收回,简思菱又像是收放自如的回归成那副冷笑,淡扫黛眉的轻蹙着太后。
“太后娘娘问我是谁?问我用什么身份在这里发号施令?那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本妃仰仗的是先皇的遗址,用得是手持玉玺宝印的使者身份,您……觉得够了吗?”
“一,一派胡言,你是疯了是不是?拖下去,都给哀家拖下去!”
下面的人却是不敢有半点儿动静。
太后随即朝着虬髯叟吼道:“你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他们不敢动手,难道你也不敢?”
虬髯叟瞬间反应过来,朝着简思菱冲了上去。
宽大的袖口之中突然抽出一张簪金的圣旨,简思菱微扬着下颌说道:“先皇遗诏在此,谁敢动我?”
遗诏?先皇竟然还有一张没有出世的遗诏?顿时朝堂大乱,虬髯叟却已经冲上前来。
“我去你的吧!菱儿都说是先皇遗诏,你还敢攻击她?老夫看你们分明就是有鬼!来啊,都给我进来,保护战王妃,若是谁敢在老子面前动弹一下,就把他的脑袋切下来瓜兮兮的,听见没有?”
梅菱风身上的那股子蛮横劲儿突然发挥出来,这么仔细一瞧着,面前这对还真就像是如出一辙的父女俩。
简思菱被靖国公的人保护在大殿之中,梅菱风侧目看向她,朝着她微微颌首说道:“菱儿,有爹在,别怕!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既是先皇遗诏,那就拿出来昭告天下。”
简思菱微微颌首,睨目看向了一副诚惶诚恐的卫俊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