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云裳的一席话足以掀起惊涛骇浪,朝堂下面似是炸了锅一样沸腾起来,太后与禹王怕是做梦也不会想到会在今天遇到这样的事情。
“你,你竟然敢诋毁新君?你可知道这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来人啊……”
太后此时心中的悔悟已经比不上保住自己儿子重要了,说什么肚子里面的孩子是青儿的,她再也不会相信这个口蜜腹剑的贱婢了。
急着朝着简云裳冲过去,太后竟然扬起手抡起了自己手上的拐杖。
倏尔,一道急惊风般冲到了切近,就在那龙头拐杖落下来的一瞬间,被人冷漠的一手扯在了手中。
“太后娘娘,如今事情尚有疑点未解释清楚,你这么着急对她下手,可是会让百官诟病你是不是故意要杀人灭口。”
太后气得浑身颤抖,侧目看向阻拦她的人,接着大声怒吼道:“简思菱,这可是朝堂上的大事,你不过就是区区一个女人,又岂敢在这里放肆公开舆论?”
简思菱闻听此言,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轻笑,转身看向下面,接着说道:“既然太后娘娘你亲口提及这件事情,我也还要问问你,既然是女子不得干政,那请问太后娘娘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呢?”
“你……”
“嗯,太后,老臣以为,梅姑娘说得对,这件事既不应该她插手,但却也不应该有你来出头。”
“丞相,你这是何意?”
“老臣的意思是说……既然今天出了这么多与禹王不利的舆论,他是不是也该自己解释一下?”
卫俊青冷眸俯身盯着地上的女子,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在他心中愚蠢又无知的简云裳竟然会亲手毁了他所有的美梦,这又怎能让他不恼火至极?
抬眸看向下面等着他交代的诸位朝臣,卫俊青平日里的温文尔雅突然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他竟然不顾简云裳如今身下淌出来的殷红的血迹,弯腰一把就抓住了她的发丝,脸色狰狞的朝着她吼道:“说,是谁派你在这里胡言乱语的?到底你是受了何人的唆使?”
身体上的剧痛与即将从腹中流逝的胚胎本就让简云裳心中莫名的焦虑与惶恐。
大抵在这个时候,所有的女人唯一需要的就应该是来自爱人的安抚。
可偏偏她简云裳却好像没有这份好运一样。
她泪眼婆娑的忍着身体的剧痛,满手血污伸出去一把就抓住了卫俊青那双莹白如玉的脚踝上的白袜。
“殿下,你,问我是受何人的致使陷害你?难道说你竟一点儿也不顾念着我腹中的孩子吗?他可也是你的孩子啊,他真真切切是你的孩子……”
眼底透出了绝望与憎恨,像是要经由手掌心的力度将自己心中的恨意尽数传达给卫俊青,简云裳抓着他脚踝的手甚至像是鹰爪一般似要勾进他的皮肉一般。
卫俊青因为疼痛隐隐的跳动了几下眉头,他想要挣脱简云裳的钳制,奈何这个女人真的就像是疯了一般,始终不肯松手。
“放开,你这个放荡形骸的女人竟然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你以为本王事到如今还会顾念你是先皇遗妃而对你手下留情吗?来人啊!”
虬髯叟早已按耐不住,听到这句话,猛然冲上前去,一脚将简云裳从卫俊青的脚下踢飞出去。
这脚下的力道十足的是就没想要让简云裳再活命。
但简思菱却鬼使神差的用自己的身体挡了一下。
两个女人就像是叠罗汉一般踉跄着倒退了数步,终于在简思菱的后背重重的撞在了大殿的廊柱上才轧然而止。
简云裳身体落地,此时脸上早已没了半点血色,就连嘴角的血丝也开始慢慢干涸,下腹的血水更是触目惊心。
相较于她的悲惨,可能垫在她身后的简思菱要看上去比她轻的许多,但也毫无意外的突然从嘴角呕出一口鲜血,喷溅在简云裳的胸口。
自己的宝贝闺女被眼前这个混账东西囚禁多时不能相见已经让梅菱风的心无比焦虑不堪,如今女儿这才一见面就被人重伤;若是他梅菱风还能忍气吞声,那他就不叫靖国公了。
突然梅菱风气得哇哇大叫,朝着虬髯叟冲了上去。
“你敢伤我菱儿,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爹,住手!”
眼见着梅菱风已经揪住了虬髯叟,那拳头悉数就要落下,但身后简思菱的一句话却让他像只被驯化的野兽一般,终于恶狠狠的瞪视着虬髯叟,接着松开了手。
“菱儿,事到如今你不可再妇人之仁,爹知道你一向仁心仁术,但他们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