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不管是谁想要算计她谋害她,都只管放马过来便是,看能不能在她手下讨得了便宜去!
傅御闻言,沉吟片刻,道:“孩子们送回伯府去由岳母照看着,当然最好了,就是你每日这样来回奔波,也太辛苦了,叫我如何舍得?” 许夷光笑道:“这有什么,也就每日多花费一个时辰的时间在路上而已,如今我身体也已恢复得差不多了,你就别担心了。倒是你自己,路上千万小心,把事情办完了便早些回来,有困难了,也别逞能
,谁也不知道这当中水有多深……你如今毕竟跟以前不一样,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你就算不为自己,不为我,也该为孩子们时时保重自己为要才是。”
山西的马场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傅御却明显是知之甚深的,既然他决定要走这一趟,说明那个马场对靖南侯府是真的很重要,重要到他必须走这一趟的地步,想来,是真的出事了吧?
靖南侯总不至于为了对付个小小的她,就拿这么大的事情来开玩笑,不然等傅御到了发现情况并不如他说的那般严重,自然立时什么都明白了。
可事情出得这么巧,又实在让她不得不怀疑靖南侯这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那他们为了对付她,也算是下血本了,她岂能辜负了他们?
定要让他们血本无归才是! 傅御便忙握了许夷光的手,“敏敏,你放心,我为了你和孩子们,也一定会保重自己的。我把丁卯留给你,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吩咐他去做,他不方便去的地方,记得把大暑带上,无论如何都不许让她离
开你半步,记住了吗?”
虽然大哥郑重答应了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该说的依然要说,该叮嘱的依然要叮嘱,不然真有个什么好歹,他就算与家族彻底决裂,恨死了自己,又有什么用!
许夷光自是都应了,与他又低声说了半日的话儿,眼见天色已晚,方暂时打住,叫了胡妈妈摆饭。 翌日清晨,许夷光用过早膳后,便带了大寒大暑去清心堂,——她以为有了昨日的事,靖南侯太夫人怎么也得缓个一两日,再带她去五皇子府的,可一直等到早上起来,都没等到靖南侯太夫人打发人
过来告诉她‘今日不去了’,自然只好收拾一番,照常出门了。 却不知道靖南侯太夫人倒是真想至少缓个一两日的,又怕昨儿五皇子妃其实并没有睡太沉,听见了一言半语,那今儿她们不去,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让五皇子妃本来只有三分怀疑的,立时也要变作
十分的?
这个当口,五皇子妃若是再闹腾起来,可就真是雪上加霜了。
所以哪怕因为生气,也因为兴奋与紧张自己的计划不知道最终能不能成功一夜都没怎么睡过,早上起来后,浑身都难受至极,靖南侯太夫人依然只能妆扮了,待许夷光过来后,与她一道出了门。
待见了许夷光脸色白里透红,眉目含春后,就更气了,贱人,竟然还能安睡,还能与男人被翻红浪,回头有你哭的!
许夷光当感受不到靖南侯太夫人的怒气与恶意一般,等她上了车后,自己也带着大寒大暑上了车,很快出了侯府的侧门。 一时抵达了五皇子府,许夷光照常给五皇子妃诊过脉后,便扎起针来,因为知道外面靖南侯太夫人今日决不敢再离开半步了,又有大暑在一旁,倒是不太担心昨儿的事会重演,施起针来也算颇为顺利
。 就是五皇子妃的脉象似是比昨儿沉了些似的,也不知是什么缘故?虽说病情有反复也是正常的,可偏偏昨儿发生了那样的事……如今只盼五皇子妃昨儿是真睡得极沉,什么都没听到吧!
第1025章 接回
许夷光不是很担心昨日的事情会这么快便重演,靖南侯太夫人的心却一直都是提在嗓子眼儿的,眼睛也一直一错不错的盯着门口,惟恐一个眨眼间,五皇子便忽然又出现了,那就真是糟糕透顶了。
昨儿她才阻拦了他一次,今儿他便又来了,说明什么? 说明他既已暴露了,所以破罐破摔什么都懒得顾忌了,那光她主仆三个,还有许氏主仆三个,能抵什么用?许氏也是可笑,既今日多带了一个人以防万一,好歹带个粗壮力大的婆子啊,仍带个肩不能
挑手不能提的丫头,还不如不带呢!
——靖南侯太夫人自不知道大暑身怀绝技,不但她不知道,清风堂以外的侯府上下,也没一个人知道,大暑是傅御特地安排来保护许夷光安危的底牌,当然不会轻易让人知道了。
等终于坐上了回去的马车,马车随即终于出了五皇子府的门后,靖南侯太夫人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总算松了下来,庆幸终于又熬过一日了。
这才觉着浑身痛得越发厉害了,不免又在心里臭骂了许夷光一回。
许夷光连靖南侯太夫人当面冷脸以对,尚且不在乎了,何况还是隔着马车的,就更不在乎了。 待回了清风堂看过孩子们后,就带着清明秋分,给傅御收拾起行李来,晚间还让小厨房好生做了几个菜,为傅御践行,睡觉时,自然更免不得另一种方式的“践行”,让傅御次日凌晨起来后,看着她的
睡颜,一度都舍不得走了。
却又不得不走,只得轻吻了她一下,又去看过了孩子们,方去辞过靖南侯,摸黑打马出发了。
许夷光待傅御一走,便醒了过来,看着身旁已空了的被窝,不由暗暗叹气,不知道别的夫妻,是不是也活得他们这般的如履薄冰?老天爷可一定要保佑他们一家四口,都好好儿的才是! 因今日要回伯府去,许夷光昨儿便与五皇子妃说好了今日不去治病,兼之她昨儿就已让人把她和两个孩子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今儿只需要查漏补缺一下就行,倒是很快便万事俱备,只等汪思邈来
接了。 汪思邈倒也来得快,许夷光才用过早膳不多一会儿,靖南侯太夫人那边便打发丫鬟过来传话了:“亲家伯爷接四夫人和两位小爷回去小住来了,正在太夫人屋里与太夫人和侯爷说话儿,太夫人请四夫人
收拾好了就过去呢。”
许夷光点点头:“知道了”,打发了那丫鬟,再让胡妈妈看着人把她和孩子们的东西都装车后,方带着孩子们和大寒大暑,去了清心堂。
果然汪思邈已经到了,正由靖南侯陪着说话儿,二人都是满脸的笑。
上首的靖南侯太夫人也满面是笑,乍一看倒也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实则靖南侯太夫人心里此时有多怄,却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真是幺蛾子多,男人才一离开,便要带了孩子们回娘家去住,让外人知道了,还当他们傅家多嫌弃多苛待他们母子呢,偏傅御也一如既往的纵着她,那么宝贝两个小崽子,那就随时随地都带在身边啊
,真以为她防得住一时,还能防得住一世呢,她很快就会让她知道什么叫“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届时她纵然死了,也休想瞑目!
许夷光已屈膝在给靖南侯太夫人和靖南侯行礼了:“母亲,大伯。”
又给汪思邈行礼,“师叔来了。” 汪思邈忙起身看了燿哥儿燃哥儿一回,见哥儿俩又与上次不一样了,立时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两个孩子都长得好,这个头都要当别人家四五个月的孩子了吧?都是你们的功劳,回头伯爷我重重有赏!
”
后面的话是对两个乳母说的,二人忙屈膝道了谢。 汪思邈便又问许夷光:“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我们就走吧,你娘在家里怕是早已等急了……那亲家太夫人、亲家大伯,我们就先告辞了啊,我与拙荆也一定会照顾好夷光母子三个的,亲家太夫人与亲
家大伯只管放心吧。”
靖南侯忙笑道:“亲家伯爷和夫人我们都不放心了,还能放心谁呢?就是今儿伯爷不得空留下,我们好生喝两盅,只能改日了。那我送伯爷和四弟妹出去吧。”
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汪思邈少不得要客气几句,一行人方前呼后拥的出了门。 剩下靖南侯太夫人满心都是不痛快,还是赵妈妈赔笑着劝了又劝:“太夫人别生气,侯爷这次都是站在您一边,她就跟秋后的蚂蚱一样,蹦跶不了几日了,您又何必白白气坏了身子了?等她完蛋了,都
知道没娘的孩子是根草,永安伯与她还不是亲生的,怎么可能真个一直庇护两个小的?届时还不说您想怎么收拾他们,就怎么收拾吗?”
她才觉得心里那口气稍稍顺畅了些。
许夷光与汪思邈在侯府的二门外作别靖南侯,各自上了车后,很快马车便出了侯府,直奔永安伯府而去。 李氏早带着吴妈妈等在二门的门厅里了,早已过了周岁生辰的崧哥儿则由乳母陪着走路玩耍,——他让李氏养得极好,身子骨本就硬朗,汪思邈还从不让下人娇惯他,什么去哪里都要抱,要什么东西
不必自己开口,下人也会主动奉上的坏毛病,是一律不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