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节(1 / 2)

“一劳永逸的法子?”

靖南侯讽笑,“除了许氏死,哪有什么一劳永逸的法子,可若能有让许氏死得人不知神不绝,还不留后患的法子,母亲和娘娘之前也不会接连失败好几次了,哪有那么容易!”

若许氏真死了,光一个傅御,便不知道会疯成什么样儿了,何况还有永安伯,还有九芝堂和京城这么多百姓,势必都要吵着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届时谁知道事态会发展成什么样儿?

指不定他们根本就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以让许氏死,简直就是下下策中的下下策!  靖南侯府太夫人叹道:“我也知道不容易,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不容易,也得做啊……不然,咱们借刀杀人?那丽婕妤不是恨许氏恨得什么似的吗,等下次许氏进了宫,我便让许氏奉承她去,许氏那个性子,若丽婕妤真是她的庶妹,要让她向自己的庶妹低头,她必定死活都不会愿意,一言不合之下,二人吵起来,甚至是动起手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要安排得当,譬如二人在水边说话儿……

那还是有希望的。”  “届时若万幸人死了,丽婕妤便是凶手,原因便是二人本就有旧仇,傅御与永安伯再气再恨,也自有丽婕妤顶着,我们可以撇得一干二净不说,还可以替娘娘除去心腹大患,岂非一举两得?若不幸没能

如咱们所愿,那也让丽婕妤出了一口气,让她看到了我们的诚意,后边儿自然也就愿意与我们互帮互助了,你觉着如何?”

若不幸许氏没能死成,能让丽婕妤给她吃些苦头,受些折腾,也能稍减她心头之恨!

靖南侯听完靖南侯太夫人的话,第一反应就是斥责老娘‘胡闹’,只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妇人招数。  可认真一想,他又不得不承认,老娘这个法子虽然乍一看粗陋了些,若是安排得好了,成事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等到成事后,他们再把丽婕妤的真实身份捅出来,纵然皇上本来还有心护着丽婕妤的

,见她不但敢杀人,还敢欺骗自己,定也会龙颜大怒,不再护着她。

那只要丽婕妤以命偿命了,傅御与永安伯自然都无话可说了。

再退一万步说,即便没能成事,就像老娘说的,那也算是让丽婕妤看到了他们的诚意,而他们的初衷,不也正是如此吗?如今不过是殊途同归而已。  靖南侯因沉声道:“那在行事之前,得先把四弟给远远的支走了才成,不然有他在,怕是轻易不会再让四弟妹进宫去,甚至是皇上下了口谕,他只怕也有法子给搅合了,最好的法子,便是直接把人弄走

。”  靖南侯太夫人见长子同意了自己的主意,喜上眉梢,道:“要把他给支走,还不容易,你随便指个由头也就是了,其他的,就由娘娘来安排,娘娘好歹在宫里也是仅次于皇后娘娘的第二号人物,一定能

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靖南侯“嗯”了一声,“那我这便见四弟去,他昨夜当值,这会儿应当在府里才是,等我见过他后,再打发人告诉母亲要怎么做。若许氏没有告诉他,让他这会儿出京一趟,他肯定不会拒绝,可若许氏告

诉了他,他怕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离京了,那我们还得从长计议。”

一边说,一边站起了身来。

靖南侯太夫人忙应了,见他要走,让赵妈妈送了他出去,自己则在儿子走后,瘫在了大迎枕上。

这才觉得浑身都酸痛难当,太阳穴也一跳一跳的痛,明显是劳累太过,也劳神太过了。

不免在心里又将五皇子臭骂了一回,还将许夷光臭骂了一回,待赵妈妈回来后,又让她给自己捶打按捏了半日的腰背和腿,才觉得稍稍舒坦了些。

傅御好睡了一个时辰,醒来后只觉神采奕奕,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了不说,连心情也没有之前那般焦灼了。

他见许夷光还安睡着,不欲吵醒她,便只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就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再自己穿戴好了,洗了把脸,就去了外院见靖南侯。

靖南侯也正好要找他,见他来了,笑着招手道:“四弟来了,我正说要打发人去找你呢,快坐。”

又命人,“把我前儿得的大红袍沏了来四老爷尝尝。”  一面说,一面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傅御,见他面色平静,表情祥和,心里已有几分底了,看来许氏并没有把事情告诉四弟,倒是个识时务也识大体的,想要让她与五殿下苟且一回,指不定五殿下得到了

后,就发现不过尔尔,自此便彻底丢开了的主意,自然也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话说回来,若许氏真是那样的女人,也不能迷得他们家的三个孽障,尤其是四弟视她若命了。  所以这个馊主意就别再想了,还是好生想想怎么把老娘那个主意实施得尽善尽美的好!

第1022章 支走

傅御依言坐了,笑道:“大哥找我什么事儿?”  靖南侯道:“待会儿再说这个,这些日子四弟妹日日都去五皇子府给五皇子妃治病,听说五皇子妃的身体已经在好转了,总算我们大家都可以安心了,只四弟妹一定累得不轻吧?这一功我和娘娘都给她

记下了,等明儿五皇子妃大好了,一定要好生酬谢她一番才是。”

虽见傅御的样子,不像是知道了的,到底怕他是有意装的,还是得再试探一下,才能安心。  傅御如何知道靖南侯是在试探他,摆手笑道:“夷光连日来都劳心劳力,的确累得不轻,她本来又才出月子不久,不过都是一家人,也不必这般客气,什么酬谢不酬谢的,就更是见外了,大哥大姐难道

还要与我客气不成?”  靖南侯忙笑道:“不是与你客气,是我们真的都很感激四弟妹,再是一家人呢,这该有的也不能少了。偏这些日子殿下也忙,皇子妃病着,府里又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竟是母亲与四弟妹去了这么多次

,连顿饭都吃过,昨儿我见了殿下,殿下说起这事儿,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呢。”  傅御道:“殿下府里就他和皇子妃两个主子,一个忙一个病的,顾不上这些也是正常的,别人便罢了,咱们自家人还要计较,成什么了?大哥回头见了殿下,记得让殿下别再这么想……算了,回头我自

己与他说去吧。”

靖南侯听到这里,才真正松了一口气,笑道:“我也是这么与殿下说的,只他仍过意不去,想来回头听你也这么说,他心里能好受些。对了,你这些日子忙不忙?”  傅御眉头微动,道:“也就那样吧,只要皇上不出宫,金吾卫便都没什么事,只如常轮值也就是了,大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我做吗?我先说好啊,不离京可以,离京大哥就别派我了,我这么大年纪,

才得了儿子,正是舍不得的时候,大哥要笑话儿我儿女情长就只管笑话儿,反正我短时间内,是舍不得离开他们的。”

“你也知道自己儿女情长啊?”靖南侯笑骂,“世人可都讲究‘抱孙不抱子’,你这般黏黏糊糊的,仔细传了出去,都笑话儿你。”

傅御道:“要笑话儿就只管笑话儿吧,反正我也不会掉一根头发。”

在没解决许宓之前,他是绝不会离开京城,离开敏敏半步的,除了他自己,他也信不过这府里任何人,信不过他们会尽全力保护敏敏,不让她受任何委屈与伤害!  靖南侯被堵得一滞,片刻方正色道:“不瞒四弟,我还真有一件要紧事想让你出京一趟……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咱们在山西的马场,昨儿八百里加急送了信回来,说不知什么缘故,马儿忽然病的病,死

的死,倒下了大半。你也知道,那马场不但是我们家最大的钱袋子,也是我们家最大的底牌,当年你在江德府打金狗时,若不是咱们马场源源不断的提供战马,只怕,那一战也未必能有那般顺利。”  “当然,我说这话不是在向你邀功施压,只是想让你知道,山西的马场于我们家真的很重要,可如今却出了事,也不知道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甚至于,已经被上头盯上了?我这心里打昨儿到现在,一直都惴惴的,很想自己跑一趟,可又怕树大招风,想让阿焕跑一趟吧,一来他到底年轻,历练不够,我怕他去了也办不好事,二来他媳妇如今有孕在身,偏我听说怀相不是很好,他留下他媳妇也能安心

些,所以我就想让四弟你快马加鞭跑一趟,只要抓紧点时间,至多半个月,应当也就够了,四弟意下如何?”

傅御不说话了。  夺嫡真的是一场旷年持久的艰难战争,固然成功后能回报巨大,一步登天,可相伴随的,是同样巨大的风险,也同样巨大的财力消耗,光凭贤妃与五皇子,还有靖南侯府明面上的进项,自然是远远不

够的。

所以靖南侯府私下里从来不少其他高风险却同样高回报的产业,只不过都不是挂在靖南侯府名下的,有些甚至见不得光,连侯府的主子们,都泰半不知道,就更别说外人了。  山西的马场便是当中之一,还是最来钱,也最不容有失的一个,因为那里养的大半都是战马,与之有生意往来的,也都是各大总兵府各大卫所,如今马场忽然出事,若只是天灾还罢了,损失的只是银

子,若不是天灾,而是真被人给盯上了,后果就有点不敢想象了。  也不怪大哥着急忐忑,便是他听了,心里都七上八下的……傅御想着,终于开了口:“大哥,家里有事,我身为这个家的一员,自是责无旁贷,只是我实在放心不下妻儿,要不,我带了他们母子一块儿

去吧?”

话一出口,自己都知道不可能,事出紧急,他只怕得昼夜兼程的赶路,带上敏敏和孩子们,哪敢走快了?敏敏身体还未复原,孩子们又小,他也舍不得让他们那样颠簸奔波。

且他这一趟出京,摆明了越少人知道越好,把敏敏和孩子们带着,比大哥还树大招风,还不如大哥自己去了。  果然靖南侯脸色不好看了,沉声道:“我方才笑四弟儿女情长,是开玩笑的,我也当你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你竟真儿女情长至厮!且不说你是这个家的一员,我身为长兄与一家之主,有事吩咐你责无旁贷,还是这般紧要的事,就算不是什么要紧事,我既吩咐了你,你也该一口应下才是,竟与我说什么要带妻儿一起,哪日皇上圣旨要你出京办差,甚至是再上战场,你也要把妻儿带上吗?还有没有一点大

将军的英雄气概了,传了出去,仔细世人笑掉了大牙!”  顿了顿,又道:“母亲和我对你打小儿寄予厚望,打小儿培养你成才,就是为了让你满足于如今老婆孩子热炕头生活的?不怪母亲对四弟妹一直颇有微词,这般阻拦夫君上进,拖夫君后腿的儿媳,换了

我岂止颇有微词,出妻都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