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证据?”不只江氏楞住了,梦玉也楞住了。
“夫人,您要相信奴婢,当时只有奴婢和青桐在场,奴婢被青桐打晕后,若青桐又做了什么事情陷害奴婢,奴婢可真是百口莫辩!”梦玉哭诉。
“谁说只有你和青桐在场?”陆心颜淡淡一笑,“青桐,说给大家听听,当时还有谁在场?”
“还有二小姐身边的采青。”青桐往前两步,“当时小姐吩咐我去替小荷拿干净衣衫时,我想起采青脚受了伤,一人在马车上休息肯定很无聊,便上前与她简单交谈了两句,离开的时候便见到梦玉鬼鬼祟祟靠近小姐的马车,我出声喝问,她面色大变突袭我,我一时没有控制好力道,将她打晕了。后来我检查马车的时候,发现藏在车座下的迷药,还有桌上放着的、小姐时常把玩的一颗夜明珠不见了,后来是在梦玉身上搜出来的。”
“你当时将我打晕了,你想怎么编都可以!”梦玉喊冤。
江氏问:“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珠珠马车那里?”
“回夫人,奴婢知道少夫人奢华,便想见见少夫人马车内的摆设,一时没忍住好奇心,这才给了别人污蔑的可乘之机!”
“那你身上的夜明珠又怎么说?”
梦玉矢口否认,“回夫人,奴婢不知。”
“你不知?当时我将你打晕后,为防万一,并未立刻检查马车搜你身,而是请了采青同我一起!迷药是我和采青一起从马车上搜出来的,夜明珠也是我们一起从你身上搜出来的!这样你还想说是我污蔑你?”青桐怒目而视,她本身因为习武的关系气场就超强,如今一怒之下,更是吓得梦玉噤若寒蝉。
见此情形,下人们小声议论起来。
“真是梦玉干的?我刚刚还以为是少夫人呢。”
“你们说会不会是…指示的?”
当着面,三小姐几个字,终是不敢说出来,只含糊带过。
“不能吧,…都晕了…”
周嬷嬷一眼扫过去,众人纷纷噤声。
所有人面上神情都出现异常,唯有江氏,神情看不出情绪,“采青,你说,青桐说的是不是真的?”
采青一拐一拐地走出来,跪在江氏面前,“回夫人,奴婢不小心崴了脚,得蒙二小姐体恤,让奴婢在车上休息。奴婢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人唤奴婢的名字,问奴婢脚伤如何,需不需要她替奴婢检查推拿一番,奴婢掀帘一看,正是少夫人身边的青桐姐姐。”
采青顿了顿,“奴婢不想麻烦人,想着也差不多要回府了,便推说不用了,然后和青桐姐姐聊了几句后,青桐姐姐便离开了。至于后面的事情…”
采青突然转个方向,面向青桐,郑重地磕了一个头,“青桐姐姐,我知你当时是真心问我的脚伤,也是真心想替我缓解痛苦,但,一事归一事,我感激你的好意,可我不能做违背良心的事,说违背良心的话!”
她低着的头突然扬起,掷地有声,“夫人,青桐姐姐走后,奴婢因为脚伤不舒服,便继续躺下休息了,至于青桐姐姐刚刚所言,与她一起检查马车,与她一起搜梦玉的身,奴婢根本没有做过此事!”
峰回路转的剧情,让那些下人们齐齐傻眼,包括顾氏连氏,看向陆心颜的眼光,便带了几分异样!
“不是吧?居然是青桐在撒谎,我见她言之凿凿,真以为她说的属实,是…让梦玉做的!”
“没想到少夫人是这样的人!因为夫人和世子,将怒火牵连到小姐们身上。”
“可是青桐不是说迷药是她搜出来的吗?如果她说谎,干嘛将迷药放在自己马车上?”
“说不定就是想转移的时候,碰到了梦玉所以让她做了替罪羊。”
“你这么说好像也有理,不过迷药哪来的?”
“你忘了,白芷可是会医术的,连老夫人都能治,配个迷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没人阻止,下人们的议论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
江氏嘴角浮起冷笑,“珠珠,采青已经亲口否认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陆心颜倒真没料到,采青会临时倒戈。
原本特意留下的证据,结果反倒成了对方的利刃。
这江氏,比她想像的还要精明果断得多!
居然连替宫羽找到真凶也不顾,暗中指示采青倒打一耙,将这下药之罪推到她身上!想借此休了她,谋夺她的嫁妆!
“夫人,就算采青所言属实,最多就是青桐和梦玉都无人证,各执一词,你为何一口咬定是青桐说谎?”
“因为你有动机,又有白芷替你配药,迷药唾手可得,而梦玉一无动机,二无得到迷药的机会,没有迷药,如何下药?”
“夫人的意思是说,如果梦玉有机会得到迷药,就有下药的可能了?”
江氏被她一反将,不得不道:“不能说一定有,但最少嫌疑会多一分!”
“那请夫人将秦姨娘身边的半烟请来!”
“关半烟什么事?”
“梦玉最近没出过府,半烟最近这些日子,可是经常出府!”
秦姨娘是宫柔的生母,半烟是秦姨娘的丫鬟,倘若半烟买了迷药,交给宫柔身边的梦玉,也不是不可能!
宫柔气得声音哽咽,“大嫂,你想害我就罢了,为何要将我姨娘扯进来?她在秋水院,深居简出,不争不抢,一心为祖母和夫人祈福,怎会有这等害人的心思?而且还是害我,这对她有何好处?”
“三妹妹,事情真相如何,唤半烟过来问问话不就知道了?你何必急着辩解,等会有你辩解的时候!”
陆心颜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宫柔,原本义愤填膺的宫柔,被那洞悉一切的眼光一扫,竟然浑身一抖,喉咙如被人掐住,无法出声。
江氏道:“好,如你如愿,春桃,去叫半烟!”
很快,半烟来了,还有小声咳嗽的秦姨娘。
“妾身(奴婢)见过夫人!”两人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