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就该穿着漂亮的裙子,享受美好的食物。”
沈抱石一边炒着菜一边跟他打嘴仗:“说得好像你有孙女一样。”
“小夕也是我孙女!”
“哼!你生得出来么?”
给汤看着火候的徐汉生笑呵呵地不插话,很多很多年前他就知道,别看这两个兄弟吵得欢,如果他贸贸然地插嘴了,那他自己肯定得被他们联合起来炮轰的那一个。
沈何朝下午的时候就把面条的面弄好了,他做的不是惯常做的手擀面也不是细细长长的拉面更不是他爷爷用来摆弄炫技的一根面,而是他跟着成子学来的扯面。
小面团擀成细长的饼状,在他的手里被拉扯成了薄而不断的宽宽的长条。
鲁地的寿面多用的是手擀面,为了图“长寿”的意思,也有人用一根面的做法,沈何朝用这种宽宽的扯面来做寿面,心里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
妹妹读书也好,做菜也好,力气……也好,就算本事再高终究年轻,她身在国外自己很难照顾到她,希望她的路能像这个面条一样越走越宽,不会因为一时的冲动让自己的人生拐进窄窄的胡同里。
这种隐晦的疼爱与祝福,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用在炉子上慢慢炖着着肉燥浇头和蘑菇汤,把自己想说的东西一点一点地隐藏起来。
沈何夕不仅换了衣服还被苏仟奸笑着化了个妆。
裙子是漂亮的番茄红色,有大大的裙摆腰际是蕾丝的腰带,看看标签上的外文也能猜到它价格不菲。
裙子是正川老头儿提供的,配饰却是苏仟挑的,她把一串珍珠项链戴在沈何夕的脖子上,还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这么好看的脸型居然不打耳洞。
沈何夕对她的这种男女通吃的欣赏取向已经完全免疫了。
“明天下午一点半你开车带我去个地方吧。”
要不说是莫名其妙就成了好朋友么,虽然都有一层精致皮囊,这俩人的骨子里都有那么一点坏劲儿,沈何夕刚开了个头,苏仟已经知道了尾。
“用不用找人给你撑场子?”
今天才十八岁的女孩儿非常认真地想了想:“不用,带着板凳他们几个就好了。”
“有好吃的(食物)么?”
“未必。”沈何夕对这个名字恶俗的大酒楼的厨子水平不抱什么希望。
“有好看的(热闹)么?”
女孩儿特别淡定地一笑:“那是肯定有的。”
“哎呀,小夕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我最近真的是空虚寂寞冷啊。”
苏仟开心地从沈何夕一边的鬓角上起头扎了一个鱼骨辫到另一边。
沈何夕看了一眼自己房里与一年前截然不同的摆设,心里说不出来是怎样复杂的感觉。
有喜悦也有悲伤,有憧憬也有彷徨,现在的美好对照着曾经的孤独和心酸,她知道自己应该更幸福,她已经获得了自己做梦也不敢获得的幸福,可她也注定了永远记得上辈子的一切,在这些幸福里要不动声色地躲避着那些会触及隐痛的人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