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柚月从新干线上走了下来,车站内播放着京都将引来特大暴风雪的广播,提醒市民尽早回家,特大暴风雪可能会引起电路短路等问题,请市民提前做好准备。
柚月走出车站后,外面已经下了很厚的雪,路边停着铲雪车,积雪已经到脚踝。她转头看了一眼四周,车站人迹寥寥,很多人都裹着厚重的棉衣,带着口罩匆匆忙忙。她从兜里拿出手机,拨了电话。
“我在车站,来接。”柚月靠在背风的角落,拉了一下自己的帽檐,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电话那端的森羽头疼道:“我让我哥去了,他和横光勘察的现场离你那里不远,你等一会儿。”
“你呢?”柚月问道。
“我能干什么!”森羽低头看着放在台上的尸体,深深叹了口气,走到窗边,“今天要开法医鉴定报告,我在法医学教室做病理解剖,可能要在教室待很久。如果你是来临时性避难的,跟我哥和横光回去就行了。”
“我去京都大学找你。”柚月思考了片刻,提议道。
“别来!”森羽靠在窗台上,木着一张脸,“你没听广播吗?马上就要有特大暴风雪,你要是出点儿什么事,迹部景吾得把我变成医学教室里的样本。”
柚月沉默了一会儿,果断地挂了电话。
没有等太久,两个穿着棉服的男人披着风雪走了进来,来人太过于耀眼,柚月一抬头就看到了他们。
横光六介将手套摘掉,拍了拍肩上的雪花,环顾了一圈,很快就锁定了柚月的位置。
“在那边!”
横光六介露出一口白牙,拍了拍身边森宫的肩膀,快步走到柚月面前。
“柚月,好久不见呐!”横光六介说着,张开胳膊就要拥抱她。
柚月伸手推着他的肩膀,指着他的衣角,面无表情道:“有血迹。”
横光六介低头看着自己棉服右下角不知何时蹭到的血痕,摊开手无奈道:“好吧,原谅你。”
森宫没怎么说话,他是森羽的哥哥,京都大学犯罪心理学教授,在关西的名气很大,帮助警方破获了很多奇案。
他个子很高,穿着黑色的聚酰胺纤维羽绒服,衣摆很长,过膝,头发乱蓬蓬的,遮住了左眼,无框架的金丝边眼镜遮住了那双让人有些不适的眼睛。
横光六介是森宫高中和大学的同学,原是京都大学医学院的医师,后来因病人在手术台上死亡,作为被告接受了近三个月的司法诉讼,虽然保留住了医师资格证,但他却厌烦了这种生活,从京都大学医学院离职,在家做了一段时间的啃老族,后来于森宫家附近开了一家宠物医院,当起了翘脚老板。他大多数时间都和森宫在一起,用丰富的医学知识协助破案。
两人如今都是而立之年,样貌俊朗,一个孤寂,一个跳脱,与周围的人群格格不入。准确些来说,横光六介和森宫,是这个城市的异类。
森羽的性格和森宫很相像,几乎没有朋友,对大多数人都冷漠犀利。之前在东京法医教室做助手,与柳莲二是同事,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回到京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