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娘娘。”
“奴婢们谢娘娘赏赐!”宫女太监们纷纷跪下,喜形于色。
贵太妃在下人们的心中从来就是赏罚分明的, 所以她离宫许久也不见宫人们懈怠,自然是平时积攒的威望与让人信服的做派,所以大家心甘情愿的为她效力。
宫女太监们领完赏, 鱼贯而出,紫鹃伺候舒慈换了衣裳,收拾了一番。
“晚上有国宴,娘娘可要参加?”紫鹃梳着她的头发, 温柔的问道。
“不了,本宫的身份不合适。”舒慈换了一身浴袍,头发松松垮垮地搭在后脑,看起来妩媚至极。
紫婵进来回报:“娘娘,热水好了。”
舒慈抬手,紫鹃扶着她往浴室走去。
夜晚降临,前殿庆贺的器乐声传来,不用亲眼看,大概就能猜到是何等的盛况。南秦本就是大国,占据了中原最好的地理位置,幅员辽阔,且如今渐有复兴之象,故而周边的小国纷纷前来依靠,自然是审时度势的结果。
“娘娘,麒在外面等您。”紫婵伺候面前的人换了一身夜行衣。
舒慈抬手,紫婵为她系好了腰带。
“一共多少人进宫?”舒慈问。
“一共八位使臣,每人带了一名侍卫,所以是十六人。”紫婵说道。
舒慈点头:“把殿门看好,不准任何人进来。如果出现任何突发状况,立刻通知师姐,她知道该怎么做。”
“是,奴婢明白。”
很快,舒慈带着麒隐在了夜色里,西宫的大门被合上,“贵太妃娘娘”就寝了。
“主子,这么多人,宇文老贼会在其中吗?”受舒慈的影响,麒对宇文丞也无甚好感,一口一个老贼叫着,心中恶劣的把他想象成一个秃顶大肚子的老男人,要多丑陋有多丑陋。
舒慈看了他一眼,说:“仔细观察,习过轻功的人跟其他人走路是不一样的,纵然可以掩饰几分但仔细看还是会露馅。”
“所以您总是穿有许多珠翠的鞋子,对吗?”旁人都知贵太妃喜奢,连鞋尖儿都是镶满了绿宝石,殊不知她的真实目的。
舒慈瞥他:“你又知道了?”
“知道啊,您穿这种鞋子和那种鞋子走路的感觉都不一样,那个好像总是沉甸甸的。”麒虽然只是半大的少年,但洞察力惊人,不愧是组内数一数二的好手了。
“好了,别说其他的,给我找人。”舒慈岔开他的思路,把注意力专注到眼前的事情上来。
两人趴在屋顶上,身轻如燕,即使在禁军严密巡逻的情况下依然可以躲过无数的明哨暗哨。
前面正举行着国宴,此时轮到高丽国献宝了,他们呈上的是一尊通透至极的玉雕,更妙的是这是观音菩萨的模样,拈花带笑,颇有慈祥,让人一见就忍不住温和了起来,像是感染到了她的大慈大悲一样。
坐在上首,穿着龙袍的骆显英俊挺拔,他说:“高丽国果然很有心思。”
台下的使者抱拳:“只有陛下高兴,高丽王愿意散尽家财,为陛下效力。”
“说得好,赏。”骆显抬手。
隐身在黑暗里的麒问舒慈:“主子,这玉雕可真好看。”
“中看不中用。”舒慈说。
“一个玉雕而已,还能有什么用处?”
“这样一个玉雕要耗费多少财力?光是寻这一整块玉石已经难得了,这雕刻功夫如此之好的师傅不是更难找?”舒慈嗤之以鼻。
“主子,您怎么……”
“嗯?”舒慈侧头看他。
麒把话咽了下去,指了指对面:“那个人,属下注意他很久了,好可疑。”
“怎么讲?”舒慈看过去。
“他不是高丽使者的侍卫吗?可他看起来不像。”
“怎么不像?”舒慈眯眼,似乎在仔细琢磨。
“说不上来,就觉得他不像是侍卫,像是……”麒苦思冥想,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舒慈嘴角一勾:“像是一直高高在上的王。”
“对对对,他像是王,不像是侍卫!”麒应和。那种气场和居高临下的目光,让人很难相信这只是一个使臣的侍卫。
舒慈说:“你在这儿继续守着,不要轻举妄动。”
“那主子您呢?”
“本宫去会会他。”
宴会进行到半场,气氛热闹了起来,规矩也松泛了许多,使臣们和大臣们推杯换盏,其乐融融,丝毫看不出这是国与国的较量。
距离这儿不远就是前朝与后宫的交界处,此时正值换班,侍卫的警惕性也没有刚刚强了。
一道黑影从墙边穿了过去,直接隐入了花草树丛里,几乎是瞬间的功夫。
此时,梧桐湖畔,一名身穿浅紫色衣裳的女子正低头找什么东西。
女子的身形优美,被月光照亮的侧颜姣好可人,黑影渐渐靠近,突然,一道绳索将他绊倒,嗖地一声,他被拉了起来,倒挂在一旁的树上。
“啊——”他失声尖叫。
“偷偷摸摸的,你是何人?”紫衣女子走了过来,在他面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