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简直觉得自己是天下一地浪漫女友, 把她自己感动坏了。
江译都不一定有她那么感动。
舒甜后来想想,觉得当时的自己简直是从头到脚都泛着傻气儿。
但某人的反应也让她觉得很值就对了。
由于千里追夫计划,作业什么的就全都挤到最后一周补。
她其实也可以不交, 但说不上来是习惯使然还是拉不下来脸皮直接不交作业,舒甜还是拼死拼活地写出来了。
而脸皮非常能拉的江译就完全没这个烦恼, 痛痛快快玩了几天游戏,一身轻松一科作业也没带就上学了。
写寒假原地里面政治历史大题写到手麻的舒甜甘拜下风。
如果说上半学期已经跟之前两年的高中生活有了明显的分水岭,那高三下学期, 这个分水岭又高了一倍不止。
舒甜记得,下半学期开学没多久,教室就挂上了倒计时一百天的牌子。
之前做做样子的健康课、还有音乐课美术课全部取消, 作业多得跟泰山压顶一样, 题海战术不想搞也得搞,上课下课强度都非常大。
这一百天痛苦又难熬, 但要是跟其他学校比比,附中学生还是挺知足。
附中的画风一向跟其他同水平的重点高中不太一样, 整体规矩很少, 而正因如此, 每个班级的学习强度其实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老师的管理方式。
马东立跟他的好基友都不是那种摁着学生的头让他们学到时间尽头的老师。
恰恰相反,马东立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让他们的心态一直保持在健康正确的道路上。
尽职尽责的马导不愧是语文老师,观察力强就算了, 口才还特别好,他根据学生状况,隔三差五就找同学喝茶。
舒甜观察出来,通常,在喝茶之前那学生身上是一片灰暗,那回来的时候肯定就是一身阳光,光芒万丈。
舒甜也去喝过一次茶。
到了办公室,她一脸懵地接受了一系列的表扬,茶还没喝完马东立就夸完了。
所以舒甜合理猜测,他只是因为自己一直没来喝过,象征性地让她去做客而已,
这还不算完。
距离高考倒数十几天的时候,放学回家的路上,江译突然说了句,“今天老马找我了。”
舒甜正准备说话,被他一吓,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找你干嘛?”
马东立现在又不教他,江译又没犯什么事儿……怎么想都不沾边儿啊?
她正纳闷,江译的声音再度传来:“叫我去他办公室……”说下一句的时候,他明显有些无语:“——谈心喝茶。”
“……”
舒甜服了。
是什么样的情感能让一位老师两年内持续不断地夸奖自己教过一年的学生、并且还持续观察学生的心理状况呢。
人间真情!牛逼!真不愧是得意门生!
亲生的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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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来的那天,很平常,天气就是普通的热,没下雨。
可能是她和江译成绩太稳定的原因,双方家长并没什么过激的紧张反应。
其实要真的说起来,舒甜并没觉得这场考试跟他们之前经历过的无数次有什么不同之处——除了考场在外校这点。
舒甜很讨厌题海战术,很讨厌重复重复重复去练一种题型,但开始答题的时候,她不得不承认,的确有效。
题是人出的,重点就那么多,再怎么翻新,万变不离其宗,总是有你会觉得眼熟的题目问法和构架。
都不用怎么去回忆,手已经开始写下公式。
两天考过,出考场,乘车回到学校。
经过其他班,往里面扫了一眼,发现这班黑板被完全图花了,写满了各种各样的字。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停下来脚步。
黑板上面写着【qnmd考试!数学你给老子滚!!!】、【去你的马克思!】、【艹艹艹考完了】、【李狗蛋我们是爱你的】……
还有很多层层叠叠的,辨认不清。
教室内,有人在撕书,有人跟朋友兄弟抱在一起,兴奋地讨论着什么。
也有人崩溃着号啕大哭。
窗外,是打扫卫生的阿姨止不住的抱怨。
校园花坛里的月季换成了鲜红的玫瑰。
校门口的大树越来越参天茂密。
高一高二的学生还在上最后一节课,时不时心急地看着表,盼望着铃声今天能够出故障,早几分钟放学。
食堂里的叔叔阿姨们忙着准备他们的晚饭。
一年又一年,一批又一批跟他们一样的少年在这儿成长,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