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颢则有些懵懂,孩子很聪明,可毕竟年纪小,有些事情不是聪明就能理解的。
薛小苒只好让他尽量不要提及从前的人和事,如果别人问他,让他装作听不懂就好,这点,凌颢倒是能做得到。
车子驶向郊外,视野渐渐变得宽阔。
薛强直接开车把他们送回村里。
越是接近,越是忐忑,薛小苒心跳如鼓,“爷爷奶奶身体可还好?”
“不咋地,前年被颠崽薛豪气得摔了一跤,摔断股骨进了医院。”
说起这事,薛强就来气,声音也大了起来。
“怎么回事?薛豪惹事了?”薛小苒忙追问。
“何止惹事,那个死颠崽差点撞死人了。”
前年,高一放暑假的时候,薛豪借了同学的鬼火摩托去耍帅,结果撞飞了一个过路的老人。
老人被撞成重伤,送去急救,在重症监护室抢救了半个月才救回一条命。
这起交通事故,法院判定薛豪负全责,需要赔偿对方三十八万元。
“……一下要拿三十八万赔给人家,大伯拿不出,跑来求爷爷,爷爷气得拿木棒打大伯,追打的时候摔了一跤,股骨摔断直接送去了医院……”
薛豪被拘留在看守所,薛淮拿不出那么多钱赔偿,只能到处筹款借钱。
薛湳作为叔叔,首当其冲成为借钱对象。
最后,薛兴国给了十万,薛湳借了八万,薛淮和周雪梅掏空家底拿出九万,周雪梅向娘家借了五万,最后还差六万,跟邻居亲戚东拼西凑,总算凑齐了赔偿金额。
薛强恨得咬牙切齿,原本他们家里的生活条件还算挺不错的,就因为这破事,现在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大伯借他们家的钱,猴年马月才能还得上,而他想买车的愿望,自然就落了空,他能不恨么。
还有,他爷爷的钱本该有一份是他家的,如今填进了血窟窿里,哪还有他家的份。
为这事,他妈和他私下抱怨了无数回。
薛小苒惊得目瞪口呆,“薛豪胆子也太大了吧,前年他才十六,怎么就敢骑车上街了?”
“呸,还不都是大伯他们惯的,以前我就瞧见薛豪偷骑摩托,告诉大伯,他根本不理,这下好了,闯大祸了,哭都没地哭了……”
薛强冷笑着讥讽。
坐在后排的连烜一直没出声,安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默默收集他们话里的信息。
车子转进村里的小道,高大的路虎驶进村里,很是惹眼。
不过,此时临近中午,太阳晒得人眼晕,路旁并没有什么人。
村里变化不小,以前的平房不少都改建了二三层的楼房,门前有的修了院子,有的没修,水泥路都通到了家门口。
白色路虎很快转入小道,停在了一个院子外。
薛强跳下车,三步两步跑到院门处,铁门没关实,他推门跑了进去。
这边的薛小苒下了车,走到后门处把胖球抱下来。
连烜从车上拿下行李箱和礼盒,站在车旁打量四周的环境。
薛家的院墙修得挺高,院门两侧围了花圃,上面种了不少花卉,末端还种上了一些凤尾竹。
“我家竹子都长这么高了。”
薛小苒仰头看着高高的竹节。
一别五年,她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