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洪震天回到宿舍,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又想起了那天早晨,黄子鸽临走时看他的目光,似乎有话要说,可又立即止住没有说出来。当时他正要询问黄子鸽还有何话要说,可女儿菁菁来了,便陪着黄子鸽离去。
这么多年来,他对于黄子鸽也是亏欠太多,让黄子鸽苦苦等待他十几载,于心不忍。可当前的形势,又由不得他有所分心,更难以有精力去办这件事情。
好在子鸽也通情达理,近来没有提起此事,但他知道,子鸽多么需要一个男子的关爱,一个男人与其志同道合。洪震天想着这些,觉得目前的形势下,确保子鸽的安全是十分重要的,青山犹在,流水方长。
洪震天决定,明天由王义虎,再派出一个得力的小组,去专门保护子鸽的安全,无时不刻地进行守护。想着想着,便睡去了。
清晨起床,黄子鸽便随着学生在操场上运动。她见粟嫂也早早地在打扫卫生,便走了过去。
“你再休息几天,我已经安排有人替你。”黄子鸽关切地对粟嫂说。
“我病已好,无需再休息,该出来做点事了。”粟嫂平静地回答。
黄子鸽知道,当那天她把老粟的事告诉粟嫂以后,她悲痛了很久,但随后又十分坦然地面对了现实。
她说过,跟随老粟出来,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老粟也时常告戒过她,时刻作好这种准备,就是他去了,她也要继续他的工作,不能半途而废,这也是她粟嫂曾经的誓言。
黄子鸽也很钦佩粟嫂,以为她一个局外人,怎么还有这么坚定的信念呢!以前她很少跟老粟一起出去,只呆在家里,偶尔跟随老粟出去,也只是在学校附近散步。老粟跟黄子鸽商议事情,也总是回避着粟嫂,为的是让她处于一个安全的氛围里。
可是黄子鸽一直未清楚粟嫂的真正身份,只知道她就是老粟的家属,一个普通的妇女而已。
“老粟走时留言,如果他没回来,我就受你领导。”粟嫂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让黄子鸽不知说什么好。
黄子鸽一时还难以理解粟嫂此话的真正含义。在学校,粟嫂本就属黄子鸽领导,老粟也属黄子鸽领导,他一个食堂厨师,黄子鸽一个学校校长,隶属关系自然清楚。
莫非还是另一层意思?黄子鸽想。可这还不是现在能够挑明的,只要粟嫂没有挑明,她黄子鸽绝不会挑明,这是纪律,更是关系自己与其他很多人员的安危。
洪震天多次告戒她,要注意保护自己,尤其是当前复杂的形势下,不能因自己的疏忽让人有把柄可抓。她要学会保卫自己,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她虽不怕死,但活着就能做许多其他有意义的事情,何必无谓的牺牲呢!
“你放心粟嫂,你永远跟着我吧,我不会让你走的,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永远在这里做。”黄子鸽坚定地告诉粟嫂,她永远可以跟着她黄子鸽。这也是老粟临走时交待过她的,要好好待粟嫂。
粟嫂也觉得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稍远处,还有两个恃卫在注视着她们周围的动向,粟嫂知道,那是专门负责保卫黄子鸽的人。于是,粟嫂便感谢黄子鸽的关照,就离开黄子鸽,继续她的清洁工作。
黄子鸽近期有点烦闷,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在天空中飘荡,不知落向何处,有的没了主张。没有人商量,只有凭自己对整个形势的判断,做些自己该做的事情。尽管她知道目前应该做些什么,但还是觉得没有了主心骨。
洪震天可以依靠,但这件事洪震天是绝对不会答应的。目前这件事,还不到时候告诉他,虽然他为人正直,刚正不阿,对日本人有深海血仇,深明大义,但这件事绝不能过早泄露给他,到时瓜熟蒂落之时才可以让其知道一些。
学生们都回宿舍洗漱去了,黄子鸽也回到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