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不敌他这死皮赖脸的模样,只得坐下陪他畅饮,一杯酒下肚,青年发觉不对,这酒掺水了,并不浓烈。
他看了郑玉林一眼,却只见他低头嚷嚷道:“太子这人,胆大心狠啊,什么都敢赌!”
……
一夜过去,百里虞扬人马并未搜寻到陆盛及古旭身影,他令人以抓寻昨夜刺杀天子的借口为由将京都城门关闭,百姓只进不出。
人心惶惶,加之天子于上元节在宫楼被刺杀,大周一时无主,朝中各官员的心思也渐渐起了来。
边塞消息泄露,除去郑玉林早便知晓边塞情况紧急,朝中其余官员却是不知的。
南北争斗是一回事,再怎么说,大周还在!是太子登基,还那携传位圣旨登基的小皇子登基,都无太大差别。
但边塞失守却是另一回事了!
只如今朝中无主,边塞战事该如何处理呢?
有些人知晓其中门道,商量好后主动去百府拜见百里虞扬,询问边塞及朝中之事。
哪知百里虞扬不在府中,四下问去,只见那叫青衣的青年男子让众人再府中稍等片刻。
既是主动前来拜见,便要有十足的诚意,这些朝中官员面面相觑,见无人发话,便也安心的在府中等了下来,至黄昏时刻,宫中却是传来一名宫女有喜的消息。
那宫女常年伺候在献文帝身侧,如今,正好孕四月有余,传说她有孕不敢外泄,怕淑妃对她不利,此时小皇帝坠楼而死,她这才挺着个肚子被一众太监宫女领了出来。
青衣将这事一字不露的讲了出来,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他见此,刻意咳嗽一声,冷着声音道:“此乃上天护佑,怜惜我大周命途,特赐佳子”
胎儿不足五月,怎知男女?
再说,这个孩子来的实在是巧!
其中因由如何,这些人精大约知晓一些,此时见这青衣面色不善,连忙点头,附和道:“大喜啊,大周有救了。”
青衣观摩着这些人神色,此时方才满意点头,那郑玉林也在其中,却是不说话的。
等这消息传至大街小巷,一切事宜安排妥当,百里虞扬方才归府。
众朝官具都高声恭贺他,也不知有什么好贺喜的,这天子昨夜才死呢?
贺喜完了,又磨磨蹭蹭的试探着边塞之事应当如何是好?
百里虞扬面色不显,尽是敷衍,未明确表态。
他行事倒是谨慎,即便大家都知道这其中有他的手笔,那孩子也不知是真皇子还是假皇子,如今,这京都已被他掌控,他却依旧将面上功夫做到了,并不一味的狂妄称大。
众人离去后,只郑玉林一个人留了下来,百里虞扬看着他,低问道:“郑将军是有何事对本官说的吗?”
郑玉林盯了他半响,直接问道:“边塞之事大人打算怎么办”
百里虞扬轻笑,依旧敷衍道,“边塞之事,我一小小朝官却是无可奈何的。”
郑玉林见此,急道:“此前北燕都快打过来了,你们还将这事瞒着,若不是昨夜肖寒岁死了,这事是不是要一直瞒下去。”
他慌的不行,在屋内左右踱步,道:“你们如何争权躲利是你们的事,但边塞不能失守!”
陆盛这人,看人却是十分准的。
他用郑玉林,必定有他的含义。
百里虞扬见郑玉林此种表情,面色突然缓和一分,拉着郑玉林坐下,沉声道:“郑将军,这并非本官将消息压下,是肖寒岁!”
“此前局势,你应当知道,本官是大周臣子,怎会偏帮北燕。”
“那你说如今应当如何是好!”
百里虞扬目光紧攥着郑玉林,缓声道:“北燕缺兵少粮,必须尽快援助。”
“正是…”郑玉林点头应答,见百里虞扬一直盯着自己,忽然打了个寒颤,立马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边塞若是缺少粮草,那可怎么办啊?”
缺兵少粮?他却只关注后面两字,百里虞扬隐带讥笑,微微垂头,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茶盏。
郑玉林试探道:“如今国库内……”
“去年献文帝为治理江南水患,耗费大量钱银,国库空虚。”
郑玉林提议,“这要到春天了,可以征一波税收。”
百里虞扬重重将茶杯放下,道:“去年太子反叛,南北分裂,人心不稳,若是贸然征税,民心或是不喜。”
“那这钱怎么办?”
郑玉林脸色纠结,只听百里虞扬道:“本官还有些家底,虽不值多少,但如今局势,能出一份力便出一份力罢!”
这是要财!
郑玉林做出一副肉疼的模样,“大人心善,大周局势动荡,因此我们才应当愈发团结起来,本官家中也有些散钱,也可奉献出来。”
说到这,郑玉林是再不敢说下去了,他本是来质问百里虞扬的,但怕再说下去自己得被百里虞扬掏空,忙起身告辞。
三日后,朝官拥护百里虞扬为摄政王,代替未出世的新皇统领朝堂。
为稳定民心,他上任后主动承诺减免百姓半年税收,且将府中财产尽数拿出援助边塞,朝中官员亦在百里虞扬带头下纷纷将府中财产捐献出来。
粮草一事虽已解决,但边塞北燕攻势不减,急需援军相助。而在此种紧急时刻,百里虞扬却是断然派兵南下,并不北上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