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1 / 2)

嫡女维稳手札 浅酌1992 2820 字 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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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萧瑾终于得到楚天舒被送回定国公府的消息时,整个人都都觉得空茫茫有些不真实。茜草则是压抑着满心的欢喜,当着兰月、碧玺的面,不敢表露出来。

在夜里就寝时,主仆二人终于表现出一点喜色来。二人皆是窸窸窣窣的翻了几次身,又都是因为在黑暗中一直睁着眼,所以能视物。当萧瑾和茜草的目光撞到一处时,都忍不住轻轻的笑了出来。

茜草干脆起身,轻声道“殿下,奴婢就给您倒水来!”得知了楚天舒的消息后,她早就像和萧瑾说说话了,她记得今晚兰月和碧玺都不值夜,外面的应该是紫英等人,她不敢掉以轻心,借着去给萧瑾倒水的由头,去外面看了一眼。

果然是紫英和墨菊带着四个小宫女候着。

茜草放下心来,她端着一杯温水进来,伺候着萧瑾喝了几口,随后吹了灯,她蹑手蹑脚的跪坐在萧瑾的床边,压低了声音问道“殿下,三爷都被皇上放回去了……咱们是不是也能出宫了?”

萧瑾犹豫了片刻,没有说话。

虽然现在苏贵妃和柔妃已经意识到不能让她继续留在宫中,可是她们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得罪云栩,胡乱找个理由就让她出宫。

她相信二人一定想用春风化雨的温和手段,可是她等不起了!

前日去见云栩时,因为室内烧着地龙十分暖和,都要脱了外面的大毛衣裳,她为了不让云栩看出她身材走形,已经用了宽布条在微微鼓起的小腹上缠了两圈。

她没有时间再等!

过两日云栩要大宴群臣,由此来庆贺西北大捷。或许这次是个机会!一个还未成形的念头在萧心中慢慢浮现,若是她能找到机会让云栩在众人面前许诺让她回府……

而且苏贵妃、柔妃再吹吹枕边风,哪怕是另指派一处府邸给她,也强过在宫中遮遮掩掩!只要离开宫中,她就有机会保住腹中的孩子!

“会的。”萧瑾的声音轻柔却坚定。“我们很快就能出宫了。”

☆、第138章

定国公府。

自从西北大捷后,楚天舒当即就被云栩派人好生送回了定国公府,又赐下许多珍奇异宝,说是要补偿楚天舒所受的委屈。

甚至先前被一同关押的含光承影等小厮、白微浣月等丫鬟都被一同送了回来。

云栩给出的解释是敌军当初有心挑拨离间,为了迷惑敌军,故意抓起了楚天舒。如今西北大捷其中也有楚天舒的一份功劳,故此客客气气的把楚天舒放了回来。

他的这番解释明显经不起推敲。可云栩是天子,是最高的掌权者,谁又敢质疑其中的古怪?而京中的不少权贵之家都在暗中嫉妒定国公府的命好,原先皆以为好不容易要将第一清贵世家的清贵之名狠狠的践踏,谁知皇上又重重封赏了楚家!

只有楚昭明和楚天泽等人才知晓其中的苦涩。

云栩将定国公府玩弄于股掌之上,先狠狠给了一棒子,又赏了几个甜枣,他还会以为定国公府能感恩不成?

而且萧瑾仍然不尴不尬的以长公主的身份被云栩留在宫中。

楚天舒自从回到了定国公府,比往日更加沉默孤僻,干脆整日在泽兰院中闭门不出。楚昭明有心要问清楚,却一次次被楚天舒拒之门外,他谁都不见。

泽兰院。

院子中一角的紫藤萝架子上已经泛出微微的绿意,偶尔有料峭的寒风吹过来,仍是由枯枝嘶哑的声音猎猎作响。

楚天舒静静的坐在院子中的紫藤萝架子下的石凳上,他整个人像是灵魂出窍一般,两眼空茫茫的,没有焦点聚集。他一脸的木然,若不是胸口间轻微的起伏,简直看不出任何活人的迹象,他只是比一具泥塑几口活气罢了!

他身上穿着单薄的春衣,身形越发瘦削,空荡荡的衣裳似乎都要挂不住。

白微和冬霜大气也不敢喘的侍立在一旁。

自从三爷回来后,除了时不时把自己关起来待在里屋谁也不见,就是木然的坐在院子中不言不语。无论是国公爷和夫人还是世子爷和二爷,三爷一概都拒之门外。

恍惚又回到了三爷刚被破相的那时。

白微冬霜二人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底的苦涩。从虞城回来到现在,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三爷和三奶奶被分别押回了京城,可是结果却是云泥之别。三爷被下狱成了通敌的罪人,而三奶奶却被皇上封为的德沁长公主!

京中四起的流言她们不是没有听过,可是她们不相信那个温柔善良的人,会做出背叛三爷以求娶荣华富贵的事情来。

三奶奶内心柔软却又刚强,她能用心的照顾二爷的私生子,真心实意的为三爷考虑,在生活细节处体贴关怀三爷,最终让三爷动心。

所以三爷素日的冷硬刚强都在三奶奶面前化作了绕指柔,从最初泽兰院的改变,到后来三爷为三奶奶在学士府出头,再到二人敞开心扉终于圆房,三爷和三奶奶之前的感情,她们看得最真切,决计不可能作假!

是三奶奶改变了一直缩在冷漠外壳中的三爷,可照三爷此时颓唐的情况看,怕是三奶奶又要将三爷改变一次!

二人胡思乱想间,忽然见楚天舒蓦地起身,然后抬脚一路往内室疾步走去,脸上都是流露出一抹惊色,这已经不是三爷第一次出现异状!

白微和冬霜有心跟上去看,却被楚天舒狠狠摔上的门阻拦在了外面。二人从小就服侍楚天舒,对他的脾性是最清楚不过的,自然不敢再跟上去。

内室中。

楚天舒跌坐在垂着雨过天青色帐子的拔步床旁边,他露在面具外的一双幽深的墨眸中此时尽是痛苦之色,咬紧的牙关间时不时泄露出一丝压抑隐忍的喘息声。

他衣冠不整、狼狈至极的模样被映在了墙角的落地穿衣镜上,楚天舒抬眼看去,嘴角扯出一抹称得上苦笑的弧度。他已经数不清,这是回来后第几次毒发。

其实在狱中并没有这样痛苦,只要他有毒发的迹象,便立刻有人递上烟土强迫他吸入,倒确实有几分飘飘欲仙的快感,所以他并没有太失态。他就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浑浑噩噩的度过。

偶尔清醒的片刻,萧瑾最后那哀伤绝望的眼神便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仍然记得萧瑾白皙的手指轻轻抚上耳边的东珠耳坠,他知道萧瑾是在想办法救他!

所以他回来后便把自己关在泽兰院中,妄想用自己的力量戒断烟土对他的影响。

烟瘾渐渐上来,似乎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强烈,楚天舒几乎有种要发狂的冲动。他伸手扯出萧瑾的一条披帛,一头在床柱上,一头试图把他自己捆起来。

可惜事与愿违,楚天舒颤抖着双手还没来得及绑好床柱,他的头便再也不受控制的床柱上撞去。精致的雕琢着纹饰的床柱对上楚天舒的玄铁面具,还是被撞出了深浅不一的痕迹。而后从泛着冷光玄铁面具缝隙间,蜿蜒而出细细的血痕。

只有头破血流后的疼痛,才会让他获得短暂的清醒。如此力度之大的自残行为,自从回府后对于楚天舒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