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厅再次恢复沉寂,探照灯发出的炽白光芒,把这片本该黑暗的空间照的一片雪亮。散开的射线在隘道顶部形成一个光圈,周围的亮光变得更广,更分散。
黑暗深处偶尔传来微弱无力的呻吟,即便隔着氧气面罩,也能听到人们口鼻间发出粗重的喘息。军靴踩在散碎的肉块和厚厚的淤血中,有种非常不舒服的粘重感。浑身是血的昆尼尔站在大厅中央,睁大充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瞪着身后的隐道。在那个方向,洛克小队的十余名佣兵形成一个半圆,把他严密地包围在中间。
狠狠甩了甩散乱的头发,昆尼尔用力扯下头上的氧气面罩,他望着站在几米外的洛克,使劲儿清了清喉咙,嗓音有些沙哑:“为什么你不杀了我?”
洛克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颇不自然。
“是葛利菲兹让你这么做的?”昆尼尔狰狞的眼睛紧盯着他,仿佛想要从那张脸上寻找出真正的答案。
洛克犹豫片刻,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早该猜到是那个卑鄙该死的肥胖杂,种。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昆尼尔把凶狠的面孔转向林翔,怒不可遏地嘶声咆哮:“那么你呢?漂亮的小白脸,别他,妈,的告诉我你是因为什么所谓的良心发现。那种下流的借口老子根本就不相信。”
“那天在餐厅的时候,如果你站在威弗列德一边。那么你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林翔取下脸上的氧气面罩,飞快更换着打空的弹匣,用脚踢了踢地上一具还在抽搐的活尸残体,认真地看了他一眼:“我欠你一个人情,不过现在已经还给你了
昆尼尔面色一滞。显然,这番话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别傻站在那儿。我和洛克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至于你和葛利菲兹之间的问题。回去以后,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慢慢解决
“咔嚓。声中,林翔用力拉上枪栓:“现在,让我们来这个阴暗的地洞里究竟藏着些什么东西。
暗灰色的门壁上长满了青苔,密生的苔辞顺着潮湿的墙角层层叠叠覆盖了大半地面。一条从洞顶上方贴着墙壁滴淌下来的水线,在隘道角落里形成一片浅四的积淤。
闸门上的军绿色油漆涂层几乎完全录落,大片锈清和苔摔相互交叠着,手指轻触,有种潮湿的粘滑感。
整道大门已经彻底锈死,除非使用暴力手段或者启动基地内部的控制设备。否则根本无法打开。
大厅右侧的角落里,有一条宽度约莫四米左右的辅助通道,一道沉重的钢闸横拦在路面上。与正面隧道的闸门一样。它的表面同样被密集苔薛和铁锈所占据。幸运的是,它似乎在关闭过程中出现了某种故障,使得本该完全封闭的道路,还留有近三米宽的缺口。
空气中的秽气很重,遍地活尸残体散发出浓烈的血腥。林翔重新戴好面罩,深吸了一口夹杂在霉腐和橡胶味道中的氧气,确认感知范围内没有任何危险生物存在后。平端着突击步枪,轻轻跃过闸门旁边的缺口。脚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与外面半拱形的隧道不同。闸口里面的通道呈现出规则的四方形状,角度也朝着地底缓缓有些倾斜。这意味着已经越过了废墟外部的承重部分,开始逐渐深入内部。
这应该是一个规模很大的基地。沿着斜下通道前行了大约五百多米,脚下的水泥地面终于变得平缓起来。与此同时,一辆侧翻在道路中央,占据了路面三分之二宽度的汽车残骸,也随之进入了林翔的视线。
那是一辆旧时代军队专用的卡车,歪倒在地的车头顶端,还残留着一块模糊可辨的“东风”标志。车厢上的木制部分已经彻底腐烂,几只类似蟑螂的小虫子,躲在车底的潮湿角落里探头探脑地晃动着触角。附近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锈蚀的枪械零件,两具表面布满霉斑的人类骸骨绻缩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