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初升的太阳已经洒下一片淡淡的金黄,薄薄的雾气在围绕的山毛榉树从里,透出一圈不甚明亮的淡彩光环。凝聚在叶片上的露水汪集成一个个透明的椭圆,还没有从夜晚寒意中回复过来的花朵皱缩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在林间慢慢飘散开来,其间还伴有几声清脆的鸟鸣。
这是一个非常幽静的居所,也是一个充满神秘感的地方。
在任何地图上都找不到金字塔庄园的位置。群山、森林、河流,把这幢高大的石制建筑完美的裹藏在自然的伪装下,除了熟知这里一切,以及被主动邀请的客人,它就像是传说中龙巢,实际存在,却又无法找到。
坐在拜占廷风格彩色镶嵌窗前的伦纳德,是一个非常和善的人。明显开始发福的身体,雪白的头发,布满整个面部和所有皮肤上都能看到的细密皱纹,清楚地说明了他的年龄。
在他的对面,是一个神情安静的英俊男子。年龄应该在二十上下,柔顺的淡金色头发从额前垂落下来,淡蓝色的眼睛湖水一样清澈,保养极好的双手相互交叉在一起,很随意地叠放在膝盖上。
他的左手,戴着一枚刻有黑色骷髅图案的黄金钻戒。
感受着欧式壁炉里传来的融融暖意,伦纳德抿了一口精致瓷杯里的蓝山咖啡,心情沉重地问道:“艾伯特,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吗?”
被称作艾伯特的男子笑了笑,以悠扬悦耳的声音说道:“既然已经知道答案,又何必再问那么多呢?亲爱的伦纳德,如果被美国选民们知道,自己的总统竟然是个犹豫不决的人,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伦纳德把半空的杯子往桌上一顿,声音有些嘶哑:“其实,你真的没必要这么做。就算以正常手段,你同样能够得到所有的东西。”
艾伯特偏过头,从旁边的木几上拿起一颗拳头大小的水晶球,用力一旋,光润的球体在平滑的桌面上顿时缓缓旋转起来:“真怀念我们在哈佛一起上学的那段时光。还记得“墓穴”上刻着的那句话吗?”
“谁是白痴?谁是智者?无论乞丐还是国王,最终的归宿都是死亡。。。。。。”伦纳德神情呆滞地喃喃着。
“没错!”
艾伯特把身体微微向后靠去,微笑道:“要主宰世界只有一个诀窍――――那就是强大。因为力量强大就无所谓错误,也没有幻想可言,这就是赤/裸/裸/的真理。呵呵!以你的过人的记忆力,应该没有忘记这句话的出处吧?”
“当然。”伦纳德的喉咙骨节滑动着:“拿破伦。波拿巴。”
艾伯特用碧蓝色的眼睛盯着他的脸!“这个世界充满了太多的污秽,上帝说过:要获得一片乐土,就必须用惩罚之火烧尽所有肮脏的东西。既然你不愿意接受细胞的移植,那么就作为预测未来的先知,把福音在大地上重新传播。上帝是仁慈的,诺亚是个义人,因此他能够在洪水来临之前,安全地乘上方舟。我的老朋友,你,也是一个义人。”
“真的。。。。。。真的就没有一点办法可以挽回了吗?”伦纳德狠狠揪了揪自己的头发,苦苦哀求道。
“为什么一定要怜悯那些恶人呢?”面容纯净的艾伯特活像是个圣徒。
“我。。。。。。你。。。。。。”满面绝望的伦纳德,已经找不到任何可说的话。
“去吧!去做你所要做的一切。记住,你有足够的时间打造自己的方舟。如果愿意,你随时可以回到这里接受细胞移植,像我一样,用精力充沛的二十岁年轻身躯,盛放着充满智慧的五十岁心灵。”
。。。。。。
躺在装甲医疗车的临时病床上,望着尚未被钢板遮住的车窗缝隙,林翔可以清楚地看到阴沉的天空,还有那一片如同死水池塘般厚重的黑云。
身材高大的齐越从车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听用匕首撬开的牛肉罐头。
“逃出来的人,有多少?”林翔接过罐头,用匕首叉起一块送进嘴里慢慢咀嚼着。
“按照卫星监控的统计数字,应该在三百五十万左右。”齐越靠着车壁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熟练地点燃。
“其余的人呢?都死了?”
齐越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们全部都被感染,数量应该在一百万至一百万五十万左右。现在这种状况,没办法做出准确的统计。”
虽然结果和预料一样,可林翔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悲哀。
这是他第二次看着一座城市被病毒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