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冷静的给出了回答，而后便是等待。

“老夫大概知道是什么事儿了。”蔺老爷子的两道灰眉在眉心处拧了个凶猛的‘人’字型痕迹出来。

好半天，沉默。

云纤夜能看出来他是在斟酌、考虑。

“蔺爷爷，我只是要见上一面，您是刑部诸位大人的老上司了，不知您这儿是否些办法？”明知是在强求，云纤夜也没办法管住自己的嘴，她的心里始终在承受着比酷刑加身还要严厉的煎熬对待，面儿上的平静不过一种忍耐，她在等，等一个时机，她在寻找，让这个时机更早到来的办法。

蔺老爷子虽已是退出官场，眉间藏着的却是滚滚红运，这是一个心想事成，运气好的爆的主儿。

云纤夜看到了这样的运势之后，心中有了些模模糊糊的想法。

不过，这一切还要看蔺老爷子如何去权衡摆在面前的这些关系，涉及到皇家，涉及到了皇上……云纤夜心中仍有许多忐忑。

“容老夫想想。”蔺老爷子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

“好。”云纤夜心里在急，但也知道这不是急的事儿。

过了好一会，蔺老爷子回过神，手指敲了敲桌面，“丫头，按说十几年了，你没开口来求过老头子办事儿，好不容易张了一回口，老头子便拒绝了你，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若是换了一般人，求人办事，听到对方打算拒绝，失望之色必定难以抑制，定力稍差点的，又哭又闹又求那是免不得的。

偏偏云纤夜不是这样的。

从她的表情里，根本就看不出她的心情来。

即使大家都明知道，她所来求的这件事必定是万分紧急，才会让她舍了颜面，登门拜访。

这般淡定且大气的姿态，总会令人想到故人啊。

蔺老爷子七十多岁了，身子骨还好，只是开始爱回忆从前了。

有些人有些事，总是没办法忘掉的，被某个契机一碰触到，那些旧日里发生过的事，便滚滚而来。

“只是，老头子是答应过你爹的……”蔺老爷子吐出了一口气。

好笑的瞧着云纤夜一瞬间集中了精神，认认真真的等着听下文，又禁不住好笑起来，“你很想知道老夫答应你爹什么事了？”

云纤夜使劲的点点头。

云傲然，她的父亲，她从来没有亲眼见过的男人。他为她做了很多很多，即使已不在人世，他也在这世界上，深刻的留下了浓重的一笔。她对他无比之好奇，日复一日，渐渐接触的更多，这份好奇心不止没有减缓，反而比从前更加深了许多。

“老头子答应过你爹，若有一天，云家嫡女有事相求，不管求的是什么，老头子一定得全力以赴的帮忙。”蔺老爷子哈哈大笑了几声，“当年啊，老头子的妻妾不争气，一口气生了四个男娃娃出来，你爹呢，整天抱着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娃来笑话老头子没有小棉袄呢，那时候，你大概就只有这么高吧，肯定不太记得了。”

在重男轻女思想严重的古代社会里，却因为家中有女儿而发自内心的骄傲、开心。

云傲然他一定是个非常非常好的丈夫，更是个非常非常好的父亲。

她运气始终是不太好，嗯，真的不太好。

小小的感慨一番以后，云纤夜强迫自己拉回了思绪，澄亮的双眼盯紧了蔺老爷子，目光之中有期待，更多的还是期待。

“你别这样子看我。”蔺老爷子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