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兰嘴巴甜,笑嘻嘻喊人,收获了一大堆的夸赞。
葛建斌成了众人羡慕的对象。
“建斌呀,你这福气也忒好了,婆娘是城里人,长的还俊死了,嘴巴还那么会说。”
“是呀,我都羡慕死了。”
另一个小年轻听得翻白眼:“你就死心吧。我听徐大婶说人家可是大专生,就你那小学没毕业的文凭,这辈子都甭想了,还是踏踏实实种地,存两年钱,娶个婆娘热炕头。”
“哈哈哈哈。”
葛建斌全程淡淡笑了两声,附和了一下。
到了镇上,众人各奔东西。
葛建斌和张秀兰则往乡镇府去扯结婚证。
张秀兰刚嫁过来,对这地方不熟,全程跟在葛建斌后面走着。
他们到乡镇府的时候,铁饭碗们已经上班了。
两人排队等着,轮到他们的时候,葛建斌把两人的资料递给工作人员。
一番资料审查花了十多分钟。
两人再次出来,手里拿着和奖状类似的结婚证。
他们两算是真正结婚了,以后要绑在一起一辈子。
“建斌哥,咱们去买点肉庆祝一下吧。我爸之前给了我好多票,正好用的上。”张秀兰道。
葛建斌闻言,道:“以后不要喊我哥了。听着别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她哥呢!
张秀兰诧异了一下。
她没想到葛建斌居然会在意这些小细节:“那我叫什么?建斌?”
葛建斌点头:“可以。”
“好吧。建斌。”张秀兰喊一喊试试感觉。
“去买肉吧。”葛建斌领着张秀兰去菜市场。
83年有部分日用物品已经逐渐取消票了,但肉食油供应紧缺,还是要用票。
张秀兰割了一斤肉,正准备拿票,葛建斌先她一步:“我手里有票,你的存着。”
张秀兰没想到葛建斌会来这么一出。
不过看他这么急着付钱,挺有担当,脸上浮出笑容:“好,先用你的。”后面再用她的,都一样的。
张秀兰看着框子里一堆的猪下水,问猪老板:“老板,这猪下水怎么卖?”
80年代物资匮乏,猪下水几乎没人吃。没有油和足够的食材,这东西吃起来腥的很。
猪老板道:“小姑娘要?”趁着说话,他又多看了张秀兰一眼。
小姑娘长的漂亮,是个男人都想多看几眼。
张秀兰点头:“嗯。”
葛建斌道:“我手里还有点肉票,咱们再买一斤肉。”他一个大男人,哪里能让婆娘吃腥臭的猪下水。
张秀兰眉眼弯弯,小声道:“放心吧,我有独门配方,绝对好吃。”
“收你五毛钱吧。”猪老板豪爽道。
反正这东西卖不出去还不是臭了。
“好。”张秀兰立刻掏钱。
葛建斌又先了她一步。
虽说五毛钱买猪下水不便宜,但城里婆娘喜欢,他也没话说。
猪老板收了钱,利索把猪下水用绳子穿起来,递给葛建斌。
葛建斌接过猪下水,放在背篓里。
“还要买什么?”葛建斌问道。
“家里牙膏没了,还有些别的调料也快空了,都要补一些。”张秀兰道。
“那去供销社。”葛建斌说罢,走在前头带路。
“嗯。”张秀兰跟在葛建斌后面。
两人没走一会儿,便到供销社了。
张秀兰打量了一下,这供销社就跟小型超市差不多。
唯一的区别就是店员的态度问题。
80年代在供销社上班的人都是不得了的,算的上非常体面的工作。态度趾高气昂。
张秀兰和葛建斌走进去,径直挑选东西。
张秀兰买了一盒牙膏,又买了一块香皂。
后面看到雪花膏,想着家里的雪花膏快用完了,又拿了一个。
盐巴,花椒,醋,酱油,都买了一些。
醋和酱油需要自己带瓶子打,昨晚上张秀兰就把酱油和醋瓶子放背篓里了。
最后张秀兰又称了五斤棉花。她陪嫁里有块军绿色的布料,给葛建斌做衣裳正好。
她昨天整理嫁妆,把嫁妆都顺在衣柜里,发现葛建斌的衣服少的可怜。
张秀兰穿过来成了葛建斌的媳妇,她会好好做一个合格的妻子。
人都是相互的,这两天相处下来,葛建斌总的来说算是个不错的人。
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她要用温柔推翻全世界。
葛建斌见城里婆娘称棉花,好奇道:“你称棉花干啥?”
张秀兰笑着道:“我陪嫁里有块军绿色的布料,准备称棉花给你做件棉衣。徐大婶家里有缝纫机,到时候我借来用一下就行了。”
张秀兰说的直接,她可不是那种喜欢默默干活不留名的人,既然要做,就要让他知道,让他感恩。
葛建斌浑身一怔,心里一股暖意流过。
这城里婆娘看着娇娇气气的,没想到心里还是想着他的。
想到城里婆娘做件衣裳都要去找徐大婶借缝纫机,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城里婆娘是娇养的大小姐,她嫁过来他什么都没准备,委屈她了。
老父亲去世,撞人的小轿车赔了1000块钱,他办了丧事,还了借的钱,根本就没有了。
娶城里婆娘他都只给了200块彩礼,也幸好老丈人大度,不计较,知道他的家境不好。
别人家有的三转一响,她什么都没有。
一瞬间,葛建斌心头涌起浓浓的愧疚感。
“等我关了工钱,我给你买架新的缝纫机。”至于其他的,他会慢慢挣钱买给她的。
张秀兰眉眼弯弯:“那我就等着咯。”看到葛建斌对她态度转变不少,她的努力也不是没有作用的。
虽然她现在对他没什么感觉,但只要两人踏踏实实的,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
葛建斌一脸认真:“我会努力挣钱养婆娘。”
城里婆娘如果一直这个德行,他不介意把她养的白白胖胖。
临到付钱时,张秀兰看着一大堆的东西,有些不好意思了。
葛建斌已经在掏腰包数票了。
等下肯定是他付钱了。
虽然她手里有钱,但在外面她还是觉得多给男人面子好。
再说了,人家有这份心,她当然要鼓励。
至于后面他没钱,她可以给他。
张秀兰想了想,最后把雪花膏放了回去。
她下回买也不迟。
葛建斌见城里婆娘把雪花膏又放回去了,问道:“干嘛放回去?”
张秀兰笑道:“今天买的东西太多了,拿不动。”
葛建斌一听就知道城里婆娘说谎:“拿回来。”一盒雪花膏他还是付的起的。
张秀兰摇头:“建斌,算了吧,家里还有,我怕放久了不好用。”
店员听到张秀兰的话,直接道:“雪花膏不怕放久,能放好几年呢!放心好了,我用的也是雪花膏。”
张秀兰尴尬的笑了笑,没说话。
葛建斌径直去把雪花膏拿了过来。
一大堆东西花了6块多钱,和好几张票。
张秀兰有点心疼了。
葛建斌今天带来的钱基本上全部花完了。
她亲眼看到他掏空了身上的四个口袋。
回到家,张秀兰去地里拔了两个鲜萝卜,准备做东坡肉。
就是白水煮肉。
张秀兰在厨房忙的热火朝天,葛建斌背着一背篓的谷子去脱壳。
大米差不多见底了,估计就够吃一顿了。
张秀兰想着两人今天领证,怎么也要吃好点。
除了东坡肉,她还切了一块猪肝,准备做个爆炒猪肝。
好菜配好饭。
今天张秀兰舍得了一把,直接把大米全部蒸了,吃干饭。
东坡肉快煮好的时候,张秀兰把切好的萝卜片放进去。
东坡肉带着萝卜的清香,肥而不腻。
煮肉的汤里也是肉香夹杂着清香,清亮鲜甜。
一个小时左右,葛建斌背着脱壳好的大米回来,张秀兰已经把饭菜做好了。
两人坐在小桌子上大快朵颐。
葛建斌大口吃着东坡肉,专门挑着肥肉吃,一片肥肉沾点料汁,味道好的舌头都要吞下去了。
两人最后吃的汗水都冒出来了。
不过画面挺和谐的。
下午,张秀兰端着小半碗白肉去找徐大婶借缝纫机了。
别看小半碗白肉不是很多,但这个年代算很金贵的东西了。
徐大婶见张秀兰这么客气,委婉一番后,还是把白肉收了。
张秀兰成功借到了缝纫机。
葛建斌帮着把缝纫机搬回去。
缝纫机刚放好,张秀兰就忍不住手痒,坐在缝纫机前试手感。
80年代的缝纫机称为结婚三大件,确实非常实用。
这台缝纫机看着还有点新,可见徐大婶平常非常爱惜。
张秀兰瞧了一会儿,也就没了新鲜感。
“建斌,你过来,我给你量身形。”张秀兰行动力强,缝纫机都借过来了,自然要开动了。
葛建斌依言过去。
“把双臂打开。”张秀兰道。
葛建斌照做。
张秀兰仔细给葛建斌量好身形:“好了,可以了。”
张秀兰把尺寸记好,开始设计衣服的款式。
葛建斌一米八几的大哥,身材很好,适合那种长款的,既暖和,看着又好看。
张秀兰的设计没有偏离80年代,就是大致在腰身和肩膀位置做了调整。
葛建斌见张秀兰一脸认真,沉浸在设计里不可自拔。
他没有打扰,去院子里编他的背篓。
张秀兰忙到天黑才猛然回神。
天哪,她太投入了,居然忘记做饭了。
连忙把东西收拾了一遍,去厨房做饭。
厨房里,葛建斌已经忙活开了。
有模有样的煮疙瘩汤。
“呀,建斌你都煮好啦。”张秀兰笑着走到灶前。
葛建斌道:“我看你在忙,就煮了一锅疙瘩汤。味道估计没你做的好。”
“没事。你做的挺好的。”张秀兰这话不是在恭维他。看着锅里沸腾的面疙瘩,香味扑鼻,确实很不错。
葛建斌道:“今天下午跟我一起干活的人来找我。说县城里在修小学,明天就要去上工了。我明天早上就要去县城了,你一个人待在家里习惯吗?”
张秀兰闻言,点头道:“我没事的!你大概要去多久?”
葛建斌道:“快的话一个多月,慢的话怕是要两个月。”修学校是大工程。
“哦,好的,你在外面注意点。”张秀兰道。
“你准备在家里待着,还是找一份工作?如果你要找工作的话,镇上的供销社我可以托人把你弄进去。你是大专生,进供销社很简单。”葛建斌在说着他的打算。
张秀兰闻言,笑道:“谢谢建斌。我想先找找看有没有更适合的。”供销社的工作在这个年代非常吃香,但张秀兰是想自己做生意。
她想趁着最近这段时间到处去看看。
她想的是先去批发城进货,然后摆地摊卖,等到有了足够资金后,再注册营业执照开店。
毕竟她手里也就一千块钱,直接开店的话,资金太少了。
“好吧,你慢慢找,不用着急。平时休息我会回来的。”葛建斌道。
“嗯。”张秀兰笑。
第二天,一大早葛建斌就收拾东西准备去县城了。
张秀兰给了葛建斌一百元:“建斌,这一百块钱留在身上应急。”
葛建斌见此,拒绝道:“这钱你自己留着。”他一个大男人,哪里能用女人的钱。
“建斌,拿着吧。穷家富路。手里有个应急的钱总是错不了的。”张秀兰硬塞给葛建斌。
“不行,这么多钱还是你自己留着。我在县城里修房子,包吃包住,不用花钱的。”葛建斌坚持道。
“听我的,拿着吧。我们都是夫妻了,你别跟我那么见外。你身上放点钱,我也放心。”张秀兰一脸认真。
葛建斌看着城里婆娘一脸真诚。
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
他身上只有几块钱了,对于他来说,这一百块钱就是及时雨......
葛建斌愣愣看着钱良久,道:“这次回来我给你买架缝纫机。”
张秀兰笑道:“缝纫机的事情可以推后,这些钱是给你应急的。”
葛建斌点头:“我知道了。”遂一脸认真道:“婆娘,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一百块钱是普通职工三个月的工资了,城里婆娘眼睛都不眨就给他了,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他的心是暖的。
“哈哈,好。”张秀兰眉眼弯弯。
葛建斌见城里婆娘显然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儿:“我是认真的。”
以前投机倒把查的严,现在时代已经变了,国家鼓励干个体户,以他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和人脉,他未来的日子绝对不会差。
没错,他以前除了干泥瓦匠,暗地里还干着投机倒把的事情。
老父亲重病缠身,需要大量医药费支撑,他若不另辟蹊径,日子估计更难捱。
张秀兰送走葛建斌,一个人就在家里做衣服。
碰到镇上赶集日,她就去镇上转转。
溜达大半个月后,她也有了一些心得。
想要卖衣服,还是得去县城。
镇上人虽然不少,但大多都是淳朴的农民,花钱这方面就是一个问题。
县城的话,人流量大,厂子多,年轻人多,职工们日子过的不错,自然就舍得花钱。
张秀兰想通了就准备去县城看看。
顺便也去看看葛建斌。
葛建斌可不知道他婆娘要来县城了。他正起早贪黑的卖东西呢!先前张秀兰给他的一百块,如今已经被他滚到了一百三,半个多月的时间,足足多了三十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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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岑意被迟恕黑着脸叫进了办公室里。
他紧张地捏着她的手指,用迷死人的薄唇吮了吮:“傻瓜,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