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剑阁(1 / 2)

“嘎!!!!!!!”一声清脆的鸭叫,打碎了清晨风雨剑阁的寂静。

“苍南!消气!消消气!”季春还在睡梦中呢,只感觉到脖子一凉,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禇苍南浑身散发着低气压,黑着脸压在他身上。

“嗷!!!”

早就等候在云山亭的长夏抿了一小口茶,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大师兄和苍南已经醒了。”

旁边坐着一个气度不凡的小公子,乍一看是神采俊逸,可靠近了瞧,就发现他正一脸花痴样地看着旁边呷茶的“美人儿”,活像个傻子。

“你们就不能换个叫早的方式吗?每天来这么一出,季春早晚也会受不了的。”

长夏撇了一眼傻笑着一直盯着他的江玉锦,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这是情趣,你懂个p。”

画面再回到房间,在几经周折后,季春和禇苍南终于还是起了床。

“明天我就去掐死那只鸭子,把它拔了毛炖汤吃了。”被季春伺候着擦了脸,穿好了衣服,禇苍南提剑作势要拔。

季春见状赶忙将手按在禇苍南的剑柄上,把剑又推回了剑鞘。

“那是师父养的爱鸭,我们都得尊称它一句‘师尊’的。你要对我师尊动手,那就是对我师父动手,三思啊。”

禇苍南面色不变,只是手却顺着季春的力道把剑送了回去。

好气,要不是跟着这个沙雕来了风雨剑阁,要不是这段孽缘,要不是因为他打不过季春的师父,他才不用受这种气!

“要不你再回去睡会儿?今天我下山,给你带桂花糖。”季春蹲下来在禇苍南的腰间系上和自己同款的玉佩后,前前后后转了好几圈,看着禇苍南,简直满意得不行。

“不了。”禇苍南一把按住想要伸过来作怪的手,狠狠瞪了季春一眼,“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这出师任务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

当年就是因为季春接了这个天杀的出师任务,他才会跟这个家伙扯上关系,孽缘,实在是孽缘。

季春简直爱死禇苍南这种又娇又嗔又狠的眼神了,恨不得当即把他拖回房间里再大战三百回合。不过今天可是小师弟出师的大日子,就算心再怎么痒,也得忍住了。

“那我们走吧,估计师父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到云山亭。”

风雨剑阁,这是一个在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门派。它像鬼魅一样突然出现在了中原武林,从没有大肆宣传招收弟子,但却被中原所有人知晓。原因无他,只因为他们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盗了皇帝的龙袍。

武林盟和皇宫的关系本就紧张,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搅屎棍,直接打破了二者之间的平衡。事情一出,武林上下人人自危,各大门派都闭门谢客,做好和朝廷对抗的准备。

结果出人意料的是,皇帝并没有动怒,反而大加赞扬风雨剑阁的行动,还亲手写了一块牌匾差人送去风雨剑阁的山头。

只有剑阁里的人知道,他们的师父在看到这块牌匾的时候,气得直接把自己最心爱的兰花从花盆里连根拔起,连花带土扔到了来传旨的大臣脸上,并且当着他的面把写着“入兰居”的牌匾砸了个稀烂。

传旨大臣吓得屁滚尿流地直接下了山,当即就求见皇帝直呼“要反了要反了”。

皇帝听完前因后果后,不仅没生气,反而还开心地大笑出了声。为了安抚这位大臣,还给他官升一品。

皇帝的举动传到宫外,很多小门小派就动起了歪心思,妄图潜入皇宫窃取珍宝,结果全都被精卫拦了下来,被斩首于菜市口。

“朕呢,无意染指武林。但眼前一直有苍蝇在飞,朕也是会烦的。”年轻的帝王坐在龙椅上,低着威目瞧着下面的人。

皇帝的意思很明确,他想跟武林保持现在这样平衡的关系。但如果武林里的人要是想搞什么小动作,那他也不介意出兵,像打苍蝇一样把他们全都灭了。

被形容成苍蝇,本来就心高气傲的大侠们心里自然是不舒服。可是他们都知道,这个新皇帝不好惹。改朝换代才不久,新帝就表现出和以往帝王完全不同的一面。他大力发展军事,招安了江湖上许多武艺高强的游侠,做了将军。如果真的起了冲突,和皇宫硬碰硬,绝对是百害而无一利。

“哦,对了,风雨剑阁除外。”皇帝心满意足地看着下面已经尿了裤子的人,又漫不经心地补上了一句。

这下中原可炸开了锅。大家都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风雨剑阁是个什么来头,不仅不把皇帝放在眼里,甚至还能得到皇宫的庇护。各个势力多方打听后,带回了让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答案。

这个风雨剑阁,居然只有6个人!!

而不怀好意前往风雨剑阁的人,全都消失了,就连心狠手辣臭名昭著的杀手甲也毙命于风雨剑阁。第二天,杀手甲的头就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出现在了雇主的书房里。

听说那个雇主看见杀手甲的人头后立刻吓得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到现在都没缓过来,直接成了个废人。

一战成名,从那之后风雨剑阁就成了江湖上仅次于魔教的另一大传说。

“哟,大师兄终于来了。”长夏捂着嘴看着眼睛青了一块的季春,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大师兄。”刚刚在季春前脚来到云山亭的元冬很有礼貌地站起来作了一揖。

“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师父也快到了。”长夏袖子一甩,眼睛一眨一眨闪着亮光看着局促地在角落里坐立不安的小师弟。

“秋生,别那么紧张嘛,今天可是你出师的大好日子。”长夏一把推开身边泛着花的江玉锦,一屁股坐到了秋生旁边,“可惜你四师兄跟着他家王爷去暗访了,赶不回来。”

“我武艺不精,万一完不成任务怎么办。”秋生哭丧着小脸,拽住长夏的衣摆抹了把鼻涕。

“这可是‘御锦坊’最新季的裙子!!”长春尖叫一声就把自己的衣服从秋生手里拽了回来,心疼地不知道怎么办。

“你想要多少套,我立刻让家里的绣娘去做!”江玉锦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来,摆出了一副自以为“风流倜傥”的笑容看着长夏。

御锦坊就是他家开的,夏夏想要什么他都能给。只是报酬嘛,嘿嘿嘿嘿……想着想着,江玉锦的脸就泛起了红晕。夏夏的皮肤可真白真细,肌肉也紧实,还有……

长夏嫌弃地看了江玉锦一眼,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谁要你给我做。”

江玉锦瞬间愣住了,这也不是那也不这是,瞪着一双快成泪包的大眼睛看着长夏的背影。

“你就知道欺负玉锦。”季春看着傲娇的师弟,无奈摇摇头。再看看一旁的江玉锦,头更痛了。

“还傻站着干什么啊,站着不累啊。”长夏哼了一声。

江玉锦如获大赦,立刻春暖花开,小颠着跑回了长夏身边坐下。

“这么热闹啊。”一道温和却不失力度的声音传进了亭子里。

季春叹了一口气,气沉丹田朝着亭外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大喊:“师父,您能不离这么远就开始说话吗!”

“哈哈哈哈。”随着一道清风袭来,一个身着淡青色纱袍的人出现在了亭子里。

“见过师父。”亭内所有人都整齐划一地站起来,朝着来者行礼。

先不论风雨剑阁的4个弟子,他们行礼是应该的。可江玉锦和禇苍南也冲着兰质行弟子礼,这就有点奇怪了。

兰质设下出师任务的初心本来只是为了锻炼这几个弟子的心性,顺便再恶心一下那个混蛋,结果没想到一个个的,就知道在外面捡垃圾,还把这些破烂给带了回来。

没办法,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弟子带回来的媳妇,他这个做师父的也只能认了。不仅认了,他还传授了一些独家功法给他们,也就成了他们的师父。

“秋生啊,你是嘎!!!!!”兰质笑眯眯地看着使劲缩在角落里想要降低存在感的秋生,刚一开口,就被一声鸭叫给打断了。

一只浑身雪白的鸭子从他怀里扑棱出来,大摇大摆地飞上了桌子,还把兰质怀里的签筒给踹了出来。

签文撒了一地,鸭子还扑棱着翅膀在上面不停叫着,拉了一坨褐绿色的屎在桌子上。

沉默,全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秋生,今天是你出师的日子。风雨剑阁的规矩你知道,自己挑一个吧。”兰质一把掐住鸭子的脖子,刚刚还在得意自鸣的“师尊”瞬间没了声音。

“师父,我,我只精于身法轻功,我怕。”秋生想到过去几个师兄抽到的出师任务,脊背就升起了一阵恶寒。

兰质一共收了5个弟子,但是却并没有把自己的全部武学都教给他们每一个人,而是让他们自己选了一门功法练习。秋生选的是身法,季春选的是剑法,长夏选了易容,而元冬则是选了暗器。虽然大家都是剑修,但其实除了季春,剩下的人都不精于剑术。

“你还有这么多师兄,让他们给你想办法。”兰质对秋生的撒娇免疫,一定要让他挑一个出师任务。

“那,那这根吧。”秋生快速地扫了一眼地上的签文,把手伸向了还留在签筒里的那唯一一根签。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看着秋生把竹签拿出来,紧张地看他展示出上面的文字。

拿到魔教护法头上的头绳。

完了!

秋生在看到签文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没救了。他这么个弱鸡,怎么可能打得过魔教那群人。

“咦?”一直在旁边围观的禇苍南此时却突然出声,“魔教护法?我记得……”

禇苍南在遇到季春前是标标准准的正道天骄,按道理说是不可能会跟魔教扯上关系。

“对啊,你那个师兄,是不是?”季春也想起来了。

禇苍南点点头,但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好了好了,先去吃饭,吃完饭后再讨论。”又是一阵清风飘过,兰质掐着“师尊”的脖子离开了。

“啊!这可怎么办啊。”秋生心里烦躁得很,脚步一踏就飞出去了老远。

“师兄,给我留碗饭,我出去散心完了回来吃——回来吃——来吃——吃——”

回音在剑林里不停回荡。

饭桌上,禇苍南泄愤一般用筷子使劲戳着碗里的肉,像对待仇人一样狠狠地从骨头上撕下来一块肉吃进嘴里狠狠地咀嚼着。

“嗝。”季春在旁边打了个饱嗝,“这老鸭汤真好喝。”

“师尊……”整张饭桌上,只有元冬一脸落寞地看着面前的瓷盆。

“对了,今天这饭禅心不能吃,等下元冬你带一份素食回去给他吧。”季春吃得满嘴流油不亦乐乎,尤其是那盆老鸭汤,全都进了他的的肚子里。

剑林里,秋生正愁眉苦脸地立在一根只有一指粗但却十分高长的怪石上,手上还拿着一朵小紫花不停地揪着花瓣。

“做任务,混过去,做任务,混过去,做任务,混过去,做任务……”最后一片花瓣落下,秋生面无表情地看着手里只剩下一个花杆子野花,直接把它扔到了悬崖绝壁下。

“这次不准,再换一朵。”

“这朵颜色不好看,再换一朵。”

“这朵叶子缺了个角,不吉利,再换一朵。”

“这朵开太艳了,再换一朵。”

……

“喵的,剑林里的花有毒!”在扯完了第199朵花,得到了199个“做任务”的答案后,秋生怒了。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秋生叹了口气,飞回了剑阁。

长夏吃完饭,正打算和江玉锦回房间去,却在半路上被秋生给拦住了。

“师兄,求你教教我怎么做。”

“随便找根头绳绑他脑袋上,再解下来不久行了?”长夏说得十分轻松。

“嗯?”秋生疑惑,“为什么要绑?”

“秋生啊。”长夏突然严肃起来,“告诉师兄,你不会是不知道,魔教护法从来不绑头绳吧。”

沉默,又是相顾无言的沉默。

“我还是去剑林再找朵花吧。”秋生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打算跑路。

长夏一把抓住秋生,两个人就这么定格在原地:“我们都经历过了,你可别想逃过去。”

“那我怎么办嘛!”秋生哭丧着一张小脸转过头来看着长夏。

“要不,你像夏夏一样,扮成女人混进魔教?”一直站在一旁的江玉锦突然出声。

秋生和长夏两个人同时猛地转过头来盯着江玉锦看。

“怎,怎么了。”夏夏正看着我!啊!夏夏在看我!我已经幸福得快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