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折桂自然求之不得, 立刻表示, 她也可以一起帮忙。
又重新准备了原料, 白老爷子扎进屋里, 一忙就是好几天, 终于做出了五个泥胚, 将它们小心翼翼的放进了窑里。
关上窑, 烧起炭火,他又一动不动的在窑前盯了两天。这天傍晚,他突然兴奋的道, “撤火,撤火。”
傅折桂等人赶紧灭火。接下来,只要等窑里的温度降低一点, 就能打开窑, 查看里面的瓷器了。
“爷爷,这到底是什么瓷器, 你现在该告诉我们了吧?”白彤雪按捺不住的问道。
傅折桂也心痒难耐, 立刻支起耳朵听白老爷子说些什么。
白老爷子显得有些疲累, 但精神却很好, 他擦了擦脸上的汗, 伸手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正是他之前捡的一片白彤雪烧废的碎片,“人人都道白家是以白瓷立家,却不知道, 白家烧的最好的瓷器, 其实是青瓷!”
众人往他手里看去,只见他手中的瓷器碎片,不,那根本不是碎片,而是一颗椭圆形的珠子,珠子表面好似琉璃一般光滑通透,呈现淡淡的青色,在夕阳的照耀下美丽无比。
众人都惊叹于这珠子的美丽,这根本不是瓷器了,说听是宝石,估计都有人相信。
“这是我烧出来的?”白彤雪拿过那颗珠子,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老爷子颔首,“其实这种青瓷在咱们白家也是昙花一现,因为白家的后人找遍全国各地,也没发现这种特殊的泥土。后人就只把它当成一种传说而已,没想到,白家如此穷困的时候,竟然让我发现了……”
白老爷子唏嘘不已,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人世间的大悲大喜莫过于此。
傅折桂看着那颗珠子,突然心跳如鼓,青瓷,这种犹如“雨过天晴云破处”的颜色,难道白老爷子烧的是汝窑?
汝窑啊,那可是传说中“纵有家财万贯,不如汝窑一片”的汝窑,五大瓷器之首,一件花洗就拍出2.7亿天价的汝窑。
2.7亿,那是什么概念,傅折桂只知道,她一辈子甚至两辈子都赚不了那么多钱。如果白老爷子真的能烧出汝窑,傅折桂……她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这个事情,免得高兴太过直接晕倒。
“什么时候能开窑?”傅折桂比白老爷子还急了,她迫切的想看看窑里的瓷器到底是不是汝窑。
受她影响,大家都有些沉不住心,还没等窑彻底凉下来,白老爷子就打开了窑门。一股热浪从窑里喷涌而出,幸好现在天气寒冷,这热气刚一出来就受到了阻碍,不然众人非弄的很狼狈不可。
这也没抵挡住众人的热情,大家立刻往窑里看去。
美,那五个造型各异的瓷器就好似珍宝藏于深山一样静静的躺在窑里,等待着众人去发觉。
成功了,白老爷子也不顾的热,直接进去把那几件瓷器给拿了出来。
傅折桂却心中咯噔一下,众所周知,汝窑烧制不易,往往十窑也不一定能出一个成品,且因为泥胚在窑里位置不一样,受热不同,它最后烧制而成的颜色也会不同,也就是说,天下间没有任何两件相同的汝窑瓷器。
那现在这五件成品是怎么回事?它们看着虽然跟汝窑差不多,可是根本不是汝窑吧!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傅折桂有些失落。
这时,其它人已经在把玩那些瓷器了,傅折桂也拿过一只盘子状的瓷器打量起来。
颜色是天青色,却釉面透亮,不是汝窑那种“似玉、非玉、而胜玉”的质感,更没有汝窑釉面蕴润,高雅素净的丰韵,变化角度查看,没有汝窑那种不同角度看,颜色就不一样的奇幻。
如果说汝窑是珍宝,能打十分,这种瓷器顶多算是一个不是很好的仿品,也就值六分。六分跟十分的区别,这其中的差距可就大了,一个能名传天下,流芳千古,一个顶多算是当世难得的珍品。
没察觉到傅折桂的心情,众人还在惊叹这青瓷之美,突然,白彤雪问白老爷子,“爷爷,这泥土中带着细小亮光,十分奇特的东西是什么?这泥土能烧成青瓷,是不是就是因为它?”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含有这种东西的泥土,才能烧出青瓷。我猜,可能跟后面那些大山有关,那些大山里应该有什么,河流冲过大山,把这些东西带了出来。
等有时间了,不如我们去山里好好探查一翻。”白老爷子猜测着。
白彤雪点头。
他们俩说者无意,傅折桂听者有心,细小发亮的东西,从大山里带出来的,她猛然想起一件事,“白老爷子,你这青瓷里,可放了玛瑙?”
“玛瑙?”白老爷子有些不明所以,“那种贵重的东西,怎么能放进瓷器里。”
傅折桂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汝窑讲究以名贵玛瑙为釉,色泽独特,有“玛瑙为釉古相传”的赞誉,而白老爷子这青瓷里,没放玛瑙,所以才不能像汝窑那么惊艳决绝。
不,也不是全然没放,如果傅折桂没猜错的话,那些细小微亮的东西,也许就是跟玛瑙类似的东西,所以才能烧出这种类似汝窑的颜色,但终究不是名贵玛瑙,才形似神不似。
“白老爷子,你能不能试着用玛瑙当釉,再烧一次这种青瓷看看?”傅折桂喉咙发紧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