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都知道就不提前跟我说。”
“你要怪就怪我,不是我弟弟的事儿,是我一直这么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肯定发火了。他没想利用你,是我太担心他了。”
“你可真是好姐姐。”
许昊东嘲讽着,真是为了弟弟的好姐姐,你们姐弟情深就要别人做道具?
“出事的那段时间他状况就很不对,一宿一宿的睡不着,睡着了就惊醒,尤其是最开始那几天,他躲在宿舍里也没用,那些同学都会跑过去敲他窗户,问他在里边是不是翘着兰花指打飞机!他去厕所都会有人猥琐的问他,你让人操和你操别人那个爽?他去上课要是画人体素描,是男模特的话他们都会起哄让方争扑上去亲吻男模特,吓得男模特都不敢脱衣服,下课的时候同学就会把他堵在墙角想看他身体有没有反应,他打了多少次架,把同学胳膊扭断好多个,学校给他行政记大过都要把他开除了,学校老师同学都警告他品行要端,那时候他已经不说话了,除非必要,也只跟我说话,方争一直品学兼优心高气傲,被众人围攻这个打击他能受得了吗?我和心理医生建议他离开那个环境,他回到腾云镇,腾云镇就跟他避难所一样,我奶奶一直是他受伤躲避的港湾,紧跟着就是我父母,我父母很自私很爱面子,方争喜欢男人的事情也不敢和他们说,只能说方争惦记我奶才回来的。他们就说生来病死因果循环就算在身边看着不还是耽误前程吗?能改变什么?还数落方争心理承受力太弱。接二连三的方争就把自己封闭了”。
许昊东咬住舌尖的一句草他妈。这群牲口。
“我劝他也不太管用。他已经钻牛角尖了,他谁也不信任,和谁都保持距离,他就那时候我觉得他有轻微抑郁症,尤其是我奶去世,成为压垮他最后的稻草。”
方综b更咽了一声。
“当天我在上班,他连续两三天没有睡好了,我父母各做各的事情。本来他是趴在我奶床边守着的,我奶看他太累,就让他回去睡,他不去我奶就凶他,他就睡在我奶房间的沙发上了。也是他太累,也是他被折磨太久,也不知道为啥他那天是睡得太沉了,我奶头朝下摔在床下,腿还在床上,他都不知道。等发现的时候我奶奶的额头破了,脸紫了,他彻底崩溃了。把自己封闭了。”
谁的错呢?方争的错吗?他太累了,睡沉了。他父母的错吗?他父母明知老母病重还各干各的不是送礼就是去打牌,他们不知道啊。
“他什么都无所谓,得过且过,日子过的死气沉沉人也没有朝气,只把所有感情融到画里。他回来以后我爸妈对他很失望,管教更少了,有一次他都饿的快胃出血了才想着去吃饭,没人管他,我离的太远,我让他来找我他根本不去。可有你了,这我很放心。”
“从你们相亲,他就在电话里提到你,他对你很无奈,很好笑,再到后来就是吃惊,他说我没想到有人等我这么久,他等着我,他对你很无措,不知道怎么办。他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他不想害了你,不想耽误你,所以第一次他很藐视的拒绝你。可你的做法就是回到镇子上,继续守着他。他开始慌了,怕你真当真,他说他这种人会伤了你的。他第二次把话和你说清楚,可你不气不馁继续追求。一直到前段时间,我结婚我担心他,他对我说让我放心,他有你了”。
许昊东把车子停在路边,大咧咧的点上一根烟,烦躁无比的脑了下脑门,抽着烟听着方琮继续说。
“他很多年没有睡过好觉了,不是吓醒,就是失眠,他都是瞪着眼睛等天亮,到了时间就上山,他喜欢有什么事都去和我奶奶说。但是他有愧疚我奶奶不敢去老坟地。每天远远的看一眼他心里踏实。几年不变的固定模式生活,只有画画的时候他还才能有热情,但不是天天都画画啊,他就慢慢的熬,把日子变成了熬,他能舒服吗?他不爱说话,不爱交流,想积极点都不知道怎么提起热情,他想摆脱这种方式,但他又改变不了。”
“有了你以后他不再抱怨时间怎么还没到,而是抱怨这一天天过的也太快了还没怎么着就过完了!这些年他修炼的都快无欲无求了,吃一个月的挂面也行,饿着也可以,我们姐弟俩经常通话,他以前都是嗯嗯嗯的应和,有你以后就变得话多,什么你做的红烧肉好吃,晚饭我想吃炒腊肉,我现在能吃多少饭,我长肉了。
我听着就高兴。要不就是你干了什么让他哭笑不得,没时间画画了,没时间上山了,好忙啊这一天天的,我很感激你,他生活有所好转,我特别高兴。这都是你的功劳,你在一点点的改变他。他的日子不再是熬着,是很积极的生活,从盼着一日三餐,再到积极画画。都能看得出来。”
“也许你没仔细看过他的画,前些年他的画很萧条,悲凉,他的画非常好,特别有感染力,你看到他的画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许昊东嗯了一声,是这样,他就看过几幅方争的画,那幅母亲看的他想哭,特别想他老妈,就算他老妈天天把他打得上房揭瓦,他还是买了不少好吃的回头给老妈送去,不想有子欲养亲不在的时候。
“但是你看他最近的画,他给画了一幅夏日,你从他的画里都能看出多欢喜,让人忍不住一起笑。这就是我发现他的转变,他画风都变了,最近他们一起画的这幅长卷,你看那些精灵,他把他喜欢的人都融入到画作里了。你改变的是他的生活啊。昊东,你说他不在乎你,他不在乎你他能被你潜移默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