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2 / 2)

方煜这才把眼睛挪回屏幕,好好欣赏这一帧一幅的美景。

当初作为李乔的“替身”拍这一段的时候,对方煜来说既是甜蜜又是痛苦,甜蜜的是他从来没见过鄢慈在床上这样媚态横生的样子,痛苦的是鄢慈随着镜头的动作不停蹭他,蹭得他快爆炸。

他扭过头,鄢慈脸红红的咬着手指问:“这段真的要放进片子里吗?太羞耻了。”

“你不乐意个什么劲?方老师都还没说什么呢。”方煜不满道,“我比你更不想它放进去。”

一想到鄢慈这样子要被观众看到,他隐隐有种自己要被戴十四亿顶绿帽子的感觉。

陆莹如愿以偿来到大城市,每天.朝八晚五,整日埋头在纺织厂踩缝纫机。她听了一个月缝纫机“哒哒哒”的动静,觉得整个耳朵都聒噪。面前车间主任正巡视车间,她看在眼里,动在心头。

很快,陆莹成为了带头的小班长,她天生手巧,缝衣服的速度快不说,还少有残次品,一个月工资加奖金加起来,足足有四千块。

在那个年均收入才五千的村里,陆莹手里从来没一次性拿过那么多钱,白皙指尖颤抖,她在手上啐了口吐沫,把那沓钱翻来覆去数了十二遍。

很快车间里开始传起风言风语,说她和主任有上一腿,对方的家眷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急匆匆从外地赶来,当着全场女工的面,扇了陆莹三个响亮的耳光。

“我没跟他睡。”陆莹摸了摸疼痛的脸颊,抬起沉沉的眼睛,“我有男朋友。”

事已至此,工厂再待不下去。

陆莹辗转几日,找到一份夜总会服务员的工作。

这里的服务员分两个等级,小妹和公主。她是小妹,负责打扫和送酒,每月工资两千。

城市的夜晚酒绿灯红,巷口酒厅奢靡不已。陆莹守在包厢外等吩咐,偶尔能听到屋里传出低沉的粤语歌声和男人女人交.媾的呻.吟。

有天一个公主进去十分钟后衣衫整洁出来,陆莹很奇怪,凑上去问:“今天这么快?”

公主抖了抖敞露的胸罩,里面塞了满满一把红色钞票:“有时候客人心情好,不用做什么,这全是小费。”

陆莹心动地找到夜总会负责人凯哥,他也是这几条街手腕最硬的皮条客。

不得不说鄢慈赋予了陆莹一副上等皮囊,她很美,美到人一眼看上去挪不开眼,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的凯哥见她第一面也怔了几秒。

这种姿色只当小妹着实可惜,但想当公主还要有心里素质。一上床就叽哇乱叫,吓得发颤,这不是扫客人的兴致?

秦城饰演的凯哥是个酷血无情的男人,整个屋子被他抽出一阵烟雾缭绕,他坐在沙发上,指了指对面的大床,淡淡地说:“裙子脱了,撅着屁股趴上去。”

陆莹只是为了塞进胸口的小费,这种事她还没做好准备,刚要冷声拒绝,只听凯哥又道:“按市场价,2000。”

陆莹眼珠子瞬间睁大,她抖着舌头舔了舔嘴唇,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垂涎和贪婪:“2000一晚上还是一个月?”

凯哥把烟灰抖落在茶几上,抬起毫无感情的眸子,看着她这市侩的样子,哼笑:“冲你这张脸,2000一次不为过,不过冲你这八百辈子没见过钱还磨磨唧唧的傻逼样,20一晚我都嫌贵。”

陆莹短短愣了片刻,几秒之后她脸色一变,收去所有上不得台面的表情,她淡淡一笑,毫不犹豫伸手撸去自己的衣服。

她没有听话地趴到床上,而是正对着凯哥趴到沙发上,她回过头,娇美眨着眼睛,吐气如兰,声音魅惑:“我值两千。”

凯哥对陆莹的感情很奇怪:一方面他看不起陆莹的贪财和占小便宜,一方面他又欣赏她那毫不在意别人看法的坦荡。

阴沟里的老鼠,看到光亮会害怕,但在茫茫的黑暗里遇到同类,会忍不住靠近。

可陆莹不觉得自己是阴沟里见不得人的耗子。

她有想过的生活,也有爱着的人。从小穷到大,她拒绝不了钱的诱惑,她爱纸醉金迷的奢华,但同时她也爱着靳北。靳北是她做回正常女孩,回到光鲜世界的一根沟通着的隐线,她舍不得把他放下。

于是当靳北来到这座城市读大学后,她全然伪装起自己夜晚见不得人的职业。她如同所有正常女孩一样,每天穿着漂亮的衣服去学校里等他,靳北带她逛夜市、给她买奶茶、在图书馆里守着她自习,在学校附近的小宾馆纠缠上整夜。

渐渐的,陆莹发现她过快拔高的对生活质量的要求和靳北一直以来的习惯不能相容。陆莹给靳北买手机买球鞋,靳北拒绝,并问她钱从哪里来的,陆莹不答。于是两人开始吵架。

冷战半个月之后,靳北先低了头,陆莹气也消了,两人重归于好,在宾馆情意正浓时,凯哥带人闯了进来。

“这就是你外面的野男人?”他眼珠混沌不带感情,盯着靳北的目光把他上下剐了个遍。他可以忍受陆莹每晚出卖肉体换取金钱,却不能容忍她对一个男人真正动心。

他明白,陆莹自然也明白。

她故作淡定,从靳北皮夹里抽出八百块钱,扔在床上,无畏地看着凯哥轻笑:“我接的客。”

“接客要走我抽成。”凯哥揪住她的头发,“你只收他八百?”

他转而看向靳北,笑意森然:“你还不知道吧,她就是个婊.子。”

那一刻,困惑缠绕心头多日的怀疑终于解开,由不得靳北不信,他目光一瞬间涌浮起浓重的绝望和戾气。

影片的色调瞬间暗沉,又呈现出鄢慈在《葬爱家族之殇》中受不了的那种压抑。

“不管陆莹做了什么,她心里有一处是亮的。”方煜的感情也随着片子波动,他慢慢解释,“靳北就是她的光,她勉强不了自己离开钱,但她偶尔也会幻想有一天能和靳北过上正常的日子,所以后来那个煤老板让他把孩子生下来,她才会爽快点头,有了钱她才能安心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陆莹怀了嫖客的孩子,对方空有千万身家却一直生不出男孩,他允诺陆莹,只要她愿意为他生下孩子,他会给她两百万生活。

凯哥作为中间人和皮条客,能从中抽取大半,因此他一刻不松地看守着陆莹。

影片的结尾,是在一个暴雨瓢泼的夜里。

趁着凯哥出门买夜宵的功夫,靳北翻进了屋子。

“你跟不跟我走?”他语气明明强硬狠厉,眼里却是明亮的少年光彩,“莹莹,你跟不跟我走?”

陆莹看了眼自己略微鼓起的小腹,犹豫道:“你等我几个月。”

“你现在就跟我走!”靳北怒吼着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落,“不然你以后别想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