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 / 2)

何甜甜迟疑着点点头。

襁褓里的东西不知是谁放的,偏偏吴父那时候已经精神错乱,就算知道那些东西的重要性,认亲时恐怕也想不起来了。

拿着岂不就成为一桩悬案了?

就在何甜甜与陈中云默默无语的时候,旁边一直呆呆坐着的陈述,突然叹口气,道:“里面的东西不出错的话,应该就是药方。陈家用来牟利的药方!”

什么?

见两人同时惊异地看向自己,陈述缓缓流下了两行泪。

药方啊药方!那些药方!谁能想到呢。

对外,陈老爷子夫妇都是学过医的,两人的药方是年轻时学医时从各处搜寻的。

可现在回想起来,陈述却觉得不对。

他自己就是学医的,虽然学的是西医,与两人的中医不是一个门路。可医术是相通的,陈述能够看出俩,两人确实会些医术,但基本都是皮毛,稍微复杂一点的病情就看不了了。

那时候陈述还曾疑惑过,只是被陈老爷子拿借口胡乱搪塞过去了。当时根本没细想,现在回想起来,想必他根本就是心虚,根本就是没经历、没理由可说。

而且,说起吴家是干什么的,陈述大概也能猜到。

回吴家那两年,吴父疯疯癫癫的,嘴里经常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草药名。陈述那时候对吴父很不耐烦,从来不会去仔细考虑他为什么会去说这些。如今……

后悔已经晚了。

何甜甜和陈中云听陈述说了心中的猜测,再想想如今陈家如日中天的制药生意,心中震撼不可谓不大。

陈氏企业在行业内可以说是顶尖的,许多药液都有药到病除的功效。

从拿到药方到开制药厂,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世纪,许多病症随着时间、环境的改变,都已经发生了很大的不同,可药效却依然那么强劲,让人很难想象,留下这些药方的人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

“所以!如果事情都是真的,他们陈家人是靠谋财害命拿到吴家的药方,奴役着吴家的人,还能使手段让咱们父子对陈家感激涕零!陈老爷子!可真是好本事啊!”

第39章 039

陈中云再也忍不住,开始破口痛骂陈家。

哪怕对何甜甜的话仍持有保留态度,但有父亲的佐证,刚才何甜甜所描述的画面,陈中云基本相信了个十成十。

如果陈家只是换子,只是夺药方,陈中云哪怕恼怒他们不义,但不会痛恨到这种程度,毕竟吴家人只存在于对话当中,离他们实在太远了。

可陈家人太过手黑,给他们父子俩不知不觉中下的那些药才是致命的。

身体衰败、脾气变坏也就不提了。

两家人这些年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家暴……持续不断地家暴,母亲、妻子,他自己、他儿子佳禾,日复一日所受的折磨与痛苦。

夫妻离心、父子离心……如果不是何甜甜发现了异样,可能这种痛苦还会继续下去,一代代往下传。

就为了折磨他们?控制他们吗?

陈中云忍不住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陈述虽不像陈中云那样反应巨大,整个人却也是失魂落魄,想来他这个跟陈老爷子接触多年的人,应该受打击更大。

何甜甜把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哪怕不能感同身受,也能想象到这对父子有多么生气。

但该说的她都说完了,这时候她也不好继续留下来了,便站起来道:“我能看到的就是这些了,你们好好整理一下心情,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我先回学校了。”

至于接下来父子俩和陈家是摊牌和解还是针锋相对,这就不是何甜甜该管的了。她对这些豪门恩怨虽好奇,却也知道不能听太多,这件事就打算到此为止了。

陈中云抹抹脸,站起来道:“何老师等等,我送你回去吧。”

何甜甜想了想,也没有拒绝,刚好她有一些话想对陈中云说。

等两人坐上车的时候,陈中云情绪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何甜甜见了,这才开口道:“陈先生,你们家的家事我是帮不了什么忙了。不过我这几回见你主要是为了佳禾的事,你现在恢复过来了,我也看出如果不是中毒,你应该不是那种暴虐成性的人。不过,佳禾被家暴了这么多年,心里阴影已经形成了,有时间的话,我希望你能跟他好好谈谈。父子两个隔阂了这么多年,有些话还是说开了比较好,对佳禾以后应该也有帮助。”

知道是中毒,她现在不担心陈佳禾以后会像父亲爷爷那样家暴成性了。

可陈佳禾性格里的懦弱、自卑与胆怯还是很明显的,况且他现在已经是高一,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正是性格慢慢定型的时候,如果不加以好好引导的话,以后可能就会是这样了。

性格不强大,到了社会上估计也很难与他人相处融洽。

陈中云面上立刻浮现出愧疚。

事实上,从昨天回到海市开始,陈中云就已经想过很多次,想跟儿子见面谈谈,为以前的事向他道歉。

可他不敢。

一见到佳禾,他就能想起来以前是怎么对他的。

拳头一次次挥向妻子、儿子,打的不仅仅是他们的身体,也是他们的心,单纯的道歉算什么?一句道歉能解决什么。

在想出来怎么面对妻儿之前,陈中云暂时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相处,因此这一天他都是在逃避中度过的。此时听何甜甜提起,他摇头道:“我心里也不是没有悔意,只是想到以前的事,我就……我就没法见他们,哎……”

“我理解,慢慢来。”

何甜甜道:“说句不中听的话,家暴的伤害实在太深了。在知道陈先生中毒之前,我看到佳禾身上的那些伤,都恨不得扑上去把陈先生撕碎。更何况是陈太太和佳禾了,他们爱你这个丈夫和父亲,所以之前才默默忍让,这种忍让,也不一定就是敢怒不敢言,要离开一个人的办法有很多,可他们还是留了下来。我只是希望陈先生以后对妻儿能多点耐心和爱护,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再冷的心,好好呵护总会有重新回暖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