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唇轻动,礼尚往来地虚情假意关心一句:“老公你生病严重吗?心疼死老公了。”
话刚落。
包厢的门外,也有人同时叫了一声她名字。
“纪棠!”
这两个字,清晰无比地传了进来。
纪棠下意识地抬头,眼睛习惯了黑暗,看到宋屿墨寡淡的神情正专注地看着她。
最尴尬的修罗场面莫过于此了。
在一门之隔的走廊外,江宿的嗓音将她名字咬的低哑,就像是情人之间才会有的亲昵感。
――“纪棠,你哥把你嫁人后,我们有三年没见了吧。”
――“今晚在包厢里看见你,我才知道你瘦了那么多,是不是你被逼嫁到宋家,嫁给一个你不爱的男人,所以生活过得并不好?”
――“我想和你说一句话,哪怕一个字都行……棠棠,这三年我日思夜想着你。”
……
昏暗的包厢内迎来了久违的一片死静,出来门外的说话动静外,连呼吸都听不见了。
江宿的表白还没结束,就被踩着高跟鞋来的楚溪给打断,两人旁若无人地站在走廊上客套了两句,又聊起了娱乐圈最近的局势情况,以及下部电影准备找哪家演员。
外面气氛倒是轻轻松松,纪棠在包厢里仿佛身处十八层的地狱。
她从来没有一刻这么真诚的希望宋屿墨是聋子,对于江宿的话半个子都没听见。
可事实证明,宋屿墨的耳力比她还要好。
过了许久,他像是收起了自作多情的感情,低沉说话的语气情绪难辨:“你被逼嫁给了一个不爱的男人么?”
宋屿墨连江宿是谁都懒得问,完全没把情敌放在眼里一般的架势。
他眼中只剩下那点情情爱爱了,眼神近乎沉默地看着纪棠。
纪棠想骂人,心知江宿绝对是故意在门外这么说的。
她看着宋屿墨抿起的薄唇透着点薄凉冷淡的意思,突然间莫名的,有种她要敢承认,胡说八道说爱上江宿这种虎狼之词,可能会当场被这个男人毫不留情收拾的错觉。
点头还是不点头。
是一件非常难以决定的事情。
毕竟她想离婚,却不想公开跟宋家这种顶级豪门撕破脸皮,是想着用循序渐进的方式,让宋屿墨这个只会赚钱的工具人慢慢接受。
谁知道江宿三年不出现,一出现就拆台来了!
半分钟过去了。
宋屿墨似乎也不指望她能继续花言巧语哄骗自己了,极缓慢地,骨骼分明的长指离开了她的肩膀,接着便是将包厢的门打开,走廊外已经空无一人。
他迈步朝外走,一点停下的趋势都没有。
第23章 (还想留在这里过夜?...)
手机嗡嗡的在响, 苏渔打来的十个来电都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这会儿纪棠已经被宋屿墨带上车,坐在了气压很低的车内。
十分钟前,原本走掉的男人又返回了包厢, 看着还贴着墙壁站着不动的纪棠,语调极淡的说了句:“还想留在这里过夜?”
……
车窗玻璃外的路灯一闪而过,光影交错里将宋屿墨脸庞衬得许些寡淡疏离,薄唇抿着, 下颌微微绷紧, 也不说话,前面的司机很有眼色的降下了隔音板。
这下后座静得仿佛与世隔绝。
纪棠纤长的眼睫轻动, 又将视线看向自己这一边的车窗上。
玻璃上的人影透着许些模糊不清,她抬起手, 指尖轻轻的在上面划了两下,等放下时, 她防不胜防地看到宋屿墨也转过来,透过车窗的玻璃倒映也在看她,目光深沉带着审视般的意味。
静了一两秒。
纪棠也不知道心虚作祟什么,而她只要不开口, 男人的目光就不打算移开。
半响后, 纪棠先轻轻避开了视线, 清了清嗓子主动打破这诡异又安静的气氛:“咳,我小哥跑去出家了。”
宋屿墨依旧看着她, 话变得极少,却听出了纪棠的暗示,也继续听她说:“小哥把盛娱传媒丢下不管就跑去当和尚, 他秘书没办法只好拉一个姓纪的过来撑场面,我今晚……”
纪棠说到停下, 不敢在阳奉阴违地顺势让他误会是来接他回家。
或者是说,准备参加完酒局就找他之类云云的。
她欲言又止,眨眨眼看着宋屿墨,希望他能自我理解其中深意。
宋屿墨的眼睛颜色被灯光照的很深,像是要将她看到心底去。其实纪棠解释的这些都不是重要的,他这会沉默寡言到了极致,嘴巴就如同不存在的一样。
纪棠耐心地等了两秒,硬着头皮轻声又问:“你生病是哪里不舒服呀?”
到底是心虚的一方,她的求生欲选择暂时不跟他生之前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