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带着帽檐很深的渔夫帽,口罩拉在下巴,因为刚才的撞击,帽子摇摇欲坠,露出一张干净精致的脸。双眼皮很薄,眼尾下垂,山根凸起一路衔接流畅至鼻尖,嘴唇微张,现出点点牙齿。
他好像喝的有些多,可惜脸色在这种操蛋的光线下也看不清楚,唯有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现出些许迟钝。
他慢吞吞地将手从撑着的桌面上收回,像是才发现周可胸前那一大片污渍,有些手足无措,“对,对不起。”
那样子可怜兮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了怎样的苛责。
周可兴致收了大半,她对不懂事的小奶狗不感兴趣。
小奶狗见她不吭声,连忙脱下卫衣,凑近将她围起来,再度道歉,“真的不好意思。”
他果然是喝多了,连脱衣服都急匆匆,顺带着把短袖和背心也一起拔了出来。
周可眼睛尖,惊鸿一瞥间看见他腹部流畅漂亮的线条。
他似乎是在凭着本能做事,短袖裹在卫衣里一起脱掉以后,身上就只剩下一件打底的黑色薄背心,更衬的整个人宽肩窄腰。这会儿围过来,手臂用力,绷出结实的肌肉,单薄衣料底下胸前轮廓隐约可见,精壮又不显油腻,身材好的令人发指。
周可面容不变,心里却已然感概:嚯,失算了。这身材,不奶啊。
她手指捻住夹在卫衣里的短袖,提起来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件不用。”
他慌里慌张的低头,又赶紧夺过,“不,不好意思。”
周可没有半点不自在,从善如流地套上卫衣,将电脑装进包里。
他穿上短袖,开始到处找掉落的帽子,那模样又蠢又憨。
周可实在看不下去,脚尖往另一边点了点,“那儿呢。”
“啊?哦。”
这反应。
她心里长叹一口气,拎上包绕过弯腰捡帽子的男人,出了门。
*
初秋的夜,风也有了凉意,尤其庆市这样偏北的地方,再过个把个月可能就要下雪了,所以温度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酒吧人多,空调又给的足,穿的再少也不觉得冷,现在被迎面来的凉一包围,倒叫人忍不住打了个颤。
周可习惯性地要从胸前口袋里掏烟,扑了个空,这才想起来自己外头套了件陌生人的衣服。
她纠结了两秒要不要把衣服还回去,转念一想,自己身上这小两千块钱的衬衫洗不洗的出来都两说,始作俑者赔件潮牌卫衣又怎么了?
这样一想,她又心安理得起来。
虽然卫衣弟弟脸蛋不错,身材也很对自己胃口,但是看起来智商不怎么高。
综合考量,还是老老实实不下手比较好。
可惜,周可打算放过纯情少年,少年却不打算放过她。
“你好,请你等一等。”
她刚费劲巴拉地掏出烟叼在嘴里,还没来得及摸火机,就听见身后人一字一句温吞吞地讲话。
男人只穿件短袖,下身直筒运动裤衬的腿又长又直,站在周可身边竟比她高出大半个头。
北方男人高。大数据诚不欺我。
她把烟夹在手指间,“怎么了弟弟?”
“我不是弟弟。”男人十分不满意这个称谓,嘟囔着辩解了一句。
“行。”周可还没幼稚到要跟个小屁孩儿计较,从善如流地应下,“那,怎么了哥哥?”
“你的衣服,对不起。”他说话有点没逻辑,但好在中文博大精深,也不影响理解,“我赔给你。”
周可将他上下打量一番,除了认出那双鞋是aj以外一无所获,“不用了,一件衬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