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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已经知道自己是给人送走的,弯弯肯定会给感动的,有这么关心自己的人,简直就是她八百年修下来的福分,可真的,她心里嘲讽地看着律女士唱作俱佳的表情,“我叫巢弯弯,不是律萌。”

弯弯是个干脆的人,没必要跟她虚与委蛇,更没有想叫律女士后悔的想法,当年她能把她这个女儿送人了,估计也是仔细考虑过的,自己又何必耿耿于怀的呢,显得自己像个sb。

律女士一脸震惊,甚至是上半身都往后撤了,但是——她瞬间反应过来,挤出笑脸,“怎、怎么可能,你是律萌……”

可弯弯既然到这一步了,哪里还不把事情说完,也就笑眼盈盈地看着她,状似悠闲地说道,“律女士以前把我送走了,估计也没有问人到底是姓什么的吧,也许就把我一扔,我要是能活下来,是不是就算是我的运气了?”

说到这里,她似乎是很有感触地点点头,“嗯,其实我运气也算好的,叫我爸妈捡了,这事也凑巧,您说是不是?”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律女士脸色微变,显然得气极地站起身,那种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发傻的人,却是一瞬间淡定了下来,朝她竟然还笑了笑,“萌萌,你说什么傻话,是不是最近出的事,让你有了幻觉?”

如果她一直发怒,也许还能让弯弯那心有种理所当然的附和,可现在,人家明显比她有心理素质的多,一点都不露痕迹,反而轻描淡写地把问题推到她身上来,不由得不叫她佩服,却让她想起另一个人——

律萌,律萌去哪里了?

她被送走,按理说律萌在律家过得很好,为什么,律萌与失踪了?

与律女士有什么关系?

她忍不住这么想,虽然这种想法让她瞬间给压下去,甚至都觉得自己太有疑心病了,面对律女士这种淡定的表情,还是会闪过这样的念头,“幻觉吗?真可惜,我到想是幻觉的——”她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律女士,“肖院长肯定还记得怎么认识我的。”

索性肖院长拉出来,却是一点没看到律女士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所有的情绪似乎都叫她掩饰起来,叫人抓不到一点影子,似乎她内心跟表面一样平静,甚至是笑得很温和,像是和蔼的长辈在面对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般,那眼神都是这样子——

看着她,甚至都有一点怜悯的意味,“你不是萌萌,还打着萌萌的牌子过来肖家,你怎么对得起我对你的关心?还是老爷子对你的关心?”

她的话,说得很明白,完全不承认有另外一个女儿,她也从来没做过把女儿亲自抱走送人的事,什么都与她无关,反而她到成了被欺骗的受害人。

这真叫人觉得好笑,至少弯弯是这么想的,完全的,完全的,她到是不想当自己是受害者,自己现在的日子也过得挺好,除了有些事之外,她虽然不想当自己是受害者,可架不住那个加害的人,想在她面前当受害者,这事情可真扯——

她忍不住撇撇嘴,觉得自己修炼不到家,段数太低了,哪里能面前的律女士这般风生水起的,乖乖,她的乖乖呀,一点都不显山,一点都不露水的,叫她忍不住起了几分佩服之心,笑得却是热烈许多,“律女士不想承认也没有关系,真的,我到不是稀罕自己多了个亲生母亲,于我,死去的爸妈就是我的亲生父母,不管你是受不了我的出生而把我送人,真没有关系的,我没觉得你欠我的,你把我送一回,我现在回来哄你一回,算是两清。”

她说得很冷静,难以想象她的表情,笑意中含着冷静,一句话一句话地把自己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她听自己的话怎么听都怎么觉得苦情味,跟苦菜花一样的,叫她忍不住那么打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声,她算是清醒了,以手阻止律女士说话,“你别说话,让我来说,我们以后别见面了,一次也不要,你要是想吃什么的话,这顿我来请。”

她派头十足,没有任何的犹豫。

到是律女士一脸冷漠,与弯弯所见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却是真真实实地站在她面前,“嗯,还是不见面的好,免得有人毫不知道羞耻地装成我们家的萌萌,请客还是不必了,我不差你这点钱。”

到是她先走,从弯弯身边走过,连个眼神都没丢给她——

弯弯脚步停在原地,无所谓地摇摇头,一点都不在意,与她无关的人,为什么还要在意,不是生她下来,她就得所谓的“亲生母亲”找各种借口原谅她当初丢下她这件真实的事。

认亲什么的,有那个必要吗?再说了,人家也不乐意认她。不是每个被抛弃的人,都是会寻找亲生父母的。

她嘲讽的一笑,说实话,还是有那么一点难受的,谁让她是给丢下的那么一个呢?反过来想想如今都不知道在哪里的律萌,忍不住地有了个想法,也许,她还算是不错的?

这蛋疼的生活,她忍不住这么想,真是蛋疼——她走出包房,脚步轻松,还哼着不成调的歌,迈着外八字的步子,朝外走。

其实,她是幸运的,被人割了一刀还能活下来,这条命都是夺回来的,怎么能不好好地活着,再怎么样,也得把想害自己的那个人给弄出来,一想到这个,她又纠结了,实在是没有头绪。

有谁跟她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