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就是吃饭喝水睡觉,然后长久地发呆。
直到她自己意识到不对劲,就开始把自己每天都塞得满满当当的,完全不敢停下来。
那段时间就那么过去了。
好像这次也并没出现。
因为十三小时的时差还有学业的关系,她找不到一个每天两人都有空的时间段,就基本上每周末晚上跟他腻歪着视频。
有时候话没什么好说的了,就不说话。
见不到人的时候,听着对方的呼吸都是开心的,听他翻书喝水的声音都是好听的。
林茜没能去成最想去的学校,但是录取了她的第二选择,也是b市排名很靠前的大学。
王一涵不转专业接着攻读数学,难度比她们俩都要小,同样顺利通过。
十月就是在整个宿舍皆大欢喜的氛围下来到的。
保研的事情确定了之后,压抑了挺久的宿舍彻彻底底地疯狂了差不多有一星期。
最疯的那晚上,林茜和王一涵出门一人背着一个书包,装回来不知道多少听罐装啤酒开始往地上摆。
鹿园园自从第一次喝醉了之后,其实就觉得酒这东西是真的会上瘾,就冲着醉的时候那种浑身好像能飞起来的轻飘飘,宿醉的头疼也无法阻挡她想喝的心情。
宿舍里四个人,除了鹿园园和林茜,另外两个人的小名都是后取的,虽然王一涵现在彩色头发已经染回来了,但彩彩已经叫顺口好几年,就没再改。
而酷哥的名字太文艺,她们一致觉得叫她小名特别不搭,干脆直接叫哥哥。
反正她那么酷。
鹿园园前几次喝醉,是特别彻底的那种,除了飘飘欲仙什么都不记得,脑子特干净。而这次几人坐在宿舍的泡沫板上,喝得慢慢悠悠,她发现自己在飘的同时居然还能保持着理智。
就是思路和口齿不太清晰而已。
“园儿,”王一涵问:“你要去b市读研,是不是跟你家学长有关系呀,”她很暧昧地眨了眨眼,“嗯~?”
鹿园园一听“她家学长”四个字,顿时来了精神,结果一张口:“嗝————”
“……”王一涵笑容僵住了,“我服了,仙女打的酒嗝也特么这么响啊。”
这话一出,林茜和酷哥都笑了。
林茜笑完了,往身后床沿一靠,“啊,你这问的什么屁话,要我猜啊,”她冲着天伸出一根手指,“他们应该拿的是毕了业就结婚的剧本儿!”
“呀,”鹿园园被“结婚”两个字再次刺激到,她眨眨眼点点头,“是的呀,茜茜你怎么知道!”
林茜:“……”她把自己的胳膊拿下来,猛灌了一口酒,“老娘就那么一说。”
转身就趴在王一涵身上假哭,“呜呜呜谁知道给我说中了!呜呜呜!”
鹿园园对面是她俩,两个大长发。
身边坐着的是酒量深不可测的酷哥。
她学着林茜往旁边一靠,女孩子的肩膀有点儿硌,但她的头有点晕了,得找个支撑。
鹿园园指着对面两个人,脑子想到哪就说到哪,“你们两个头发这——么长,”她觉得很满意,点了点下巴,“都来给我当伴娘吧!”
随后,她又唰地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人。
皮肤冷白,下巴尖削脸很瘦,眼尾狭长,唇瓣很薄,侧着看高挺鼻骨中间凸起一小块儿。
醉酒的时候眼前比较模糊,还给这人打了层柔光。
鹿园园皱着眉想。
想了三年多了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女孩子,这么帅的呢???
“哥哥……”想不明白就算了,她凑上去近距离对上女生转过来的眼睛,觉得自己跟个色狼一样嘿嘿地笑,“哥哥哥哥,你这么帅,给我当伴郎好不好呀?”
哥哥:“……”
……
说完伴郎伴娘的事儿,鹿园园就失去了记忆。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林茜无意间提到的结婚。
她当晚醉着酒,居然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用第三个人的视角看了一次苏临走的时候,两人在机场的场景。
所有的对话重复,所有的动作重复。
她甚至意识都很清楚地,知道这是一场梦。
边做梦,心里还冒出种种的吐槽——那天她哭得可真是太难看了吧,鼻头那么红了,鼻涕都拉丝儿了,苏临也不嫌弃,还拿着纸巾给她放鼻子上,带小孩儿一样让她擤鼻涕,帮她擦。
其实在来机场的出租车上她还没怎么样,还记得自己前一天晚上查的那些出国注意事项水土不服该怎么办等等的,在车上叨叨了一路。
答应了不哭的,她也觉得自己肯定能做到。
但到底具体是怎么哭起来的,她也说不上来原因。
就是一踏进机场,好像有种味道,空气里有种介质,明明白白地钻进感知里,清晰并且近距离地意识到她牵着的那个人马上就要飞往大洋彼岸了。
可能是之前分开的那半年带来的后遗症吧,或者只是单纯地难过,或者兼而有之,原因无非还是不想让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