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2 / 2)

裘晚棠手一紧,指甲不由刺进了肉里。

裴蓠感受到了她强忍的愤懑,便握了握她的手,让她平静下来最强改造。

“母亲,你怎的这般说话?!”

裴丞相不禁替裴蓠动怒,裴蓠才该是她真正的亲孙儿。如今让她这般糟蹋,他当然是心疼的。想着这孩子承受了多少,在他被人四处说成娈童时,他还在为裴珩铺路,让他受尽恭维名利。现在顿悟过来,他才知自己错的有多过分。

错把鱼目当珍珠。

裴老太君一拍桌子,扬声道:

“你还当我是你母亲,我在与他说话,你插甚么嘴!”

裴丞相闻言,暗道这会儿倒要拿了身份压他。那么既然老太君自恃为人尊长,缘和还要抢小辈的家财呢?她根本就是冲着二房来的。

裴丞相最后一丝耐心也被消磨的干净,于是他梗了梗脖子,就要回话。

“祖母当真是贵人多忘事,说起来,孙儿的剑还寄存在祖母那处。不知祖母觉得如何,可还要孙儿再赠于祖母一把?”

此话一出,旁的人是一时摸不出头脑。当事的裴老太君与戚氏确是清楚明白的,裴老太君记起那剑明晃晃的锋刃,身子便反射性的颤了一颤。

熬到这个年纪,这等身份,除了裴蓠之外。还真没人敢这么威胁她,就连端妃与她说话时,都是客客气气的。

但老太君终归是有些惧怕的。然则她这里归一码,对于家产,她无论如何也要掺上一脚,不能白白便宜了裴蓠不是?

所以她忽略了裴蓠的话,只做不知。

裴蓠见好就收,即便他与老太君早已撕破了脸,可只要她不盯死了他,他也乐得给她一个面子。反正到最后,老太君都不会逃出端妃的算计的。

她没有太多时间来膈应他们了。

老太君踌躇一番,四下扫了神态各异的众人一眼,自以为公正道:

“你们再争也争不出个所以来,要我说,就把这家彻底的分了罢。”

几人听了这话,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看着老太君。就连闹闹哄哄的刘氏也止了声,捂着半边面颊,眼神闪烁不停。

裴老太君正襟危坐道:

“老大老二既然不分,那你们便用了这宅子的后头。我跟着靳儿住,你们两房就每月各拿一千两出来予我。至于那些田产铺子,就分做两份,一半给老大老二,一半给了老三和我。公中的银子是我要拿了做棺材本的,谁都不许动。至于老三媳妇说的嫁妆——”

裴老太君面上沉吟,心里却活络开了:

“老二媳妇和孙儿媳妇,就权当孝敬各拿了一半出来罢。”

她语罢,感觉良好的等着几人乖乖送上银钱。

但除了双眼发亮的刘氏,谁都没有动作。

片刻后,裴丞相笑了,却是气的。

他真真是开了眼见了,这样无赖和荒谬的分家,是他闻所未闻的!

裘晚棠冷笑,嫁妆?每月一千两?

老太君不是在做梦罢,一千两可是那些好点的庄子里半年的进项了,在她嘴里,仿佛不值钱一般。这会儿她说的分家,简直就是个笑话!

第一卷 85

裘晚棠望了裴蓠一眼,没有说话。毕竟现在以她的身份,是决计不能去顶撞老太君的,否则,这一切恐怕就是她的罪责了。这样一来,说不得就顺了老太君的心意。反倒让她自个儿乖乖的拿出嫁妆来赔罪。

所以,现在她只能静观其变。只要她没有把柄捏在老太君手上,戚氏和裴丞相自然不会叫老太君得逞。任谁来看,老太君这都是强词夺理。

裘晚棠眯了眯眼,复又低垂了头。裴蓠也是看得清现在的状况,有些话,他们做小辈的,是不能多说的。

夫妻二人极有默契的恢复了沉默。

他们不说话,那事情便好办的多了。裴丞相对老太君的话嗤之以鼻,现如今大哥不在,他是家主。老太君虽然是他们的母亲,但是这个家,还是由他挣下来的。

这姓裴的丞相府,可不是老太君的娘家。

裴丞相笑了笑,道:

“母亲莫不是糊涂了,分家何时分过嫁妆?便是要分,也断没有三房来分一杯羹的理。母亲方才的话说过就罢了,儿子只当做没听见。”

裴老太君闻言,还不曾说甚么。道刘氏却是急了,戚氏的嫁妆她分不到,那裘晚棠的也行。她可是看着那整一百二十抬呢。华贵的很,裘晚棠平日的用度头面,哪一样不比她好?这怎么也得拿来一些罢?

“二哥别是想自个儿独占了。”

刘氏阴阳怪气道,裴三爷听得她又来插嘴,一时气极,就狠命拽了她道:

“你要惹甚么事?!我告诉你,甚么分的都轮不到你,你若是再敢想歪点子,我就直接送了休书去!你看我敢不敢!”

刘氏何曾见过裴三爷这般凶神恶煞,方才与他争吵,最后自己多了一身的伤。她现在怎么也不想再尝尝那滋味,是以她虽然想要回嘴。到了最后,还是噎了噎,生生忍住了。

可是她不愿放弃那唾手可得的钱财,仍旧不肯离开。

裴丞相早已懒得去管她如何了,她想留下便留下罢。然而他是不会多给刘氏一个子儿的,她和老太君在一起,也不知还瞒了多少事。

裴丞相等那头安生下来,便对着老太君说:

“母亲,分家是要分的。公中的银子,母亲想要便拿去,儿子断不会过问。只是如母亲一般,那分嫁妆一事,却没有这么个礼。母亲若是怕用度不够,每月儿子自会送上,母亲愿意跟着谁过也罢,儿子自会全了孝道。”

他顿了顿,神色坚决道:

“分嫁妆一说,荒谬至极,儿子是不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