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够了,也是该办正事的时候了
看着西凉茉诡谲的笑容,西凉家子弟顿时感觉浑身发寒,赶紧匍匐在地上,不断地磕头。
“郡主,看在我们同样流着西凉家的血的份上饶命啊!”
“我们再也不敢了!”
“郡主饶命啊……郡主!”
西凉茉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西凉家子弟,眼里闪过淡漠而冰凉的目光,丝毫不为他们的哀求所动,只冷声道:“同为西凉家的人,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之中只能活下来一个人,但前提是杀了其他人。”
此言一出,所有西凉家的子弟都怔然,面面相觑。
西凉茉却没有打算再继续耗费时间,明儿她还有许多事要做。
她让魅九取了不少刀剑扔在那一群西凉家的子弟面前,淡淡地道:“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余老太君瞬间明白了她的用意,不顾自己头发被魅三揪得剧痛,竟然支撑起自己巍巍颤颤的身体,狰狞着树皮一样的老脸向她张牙舞爪地扑抓:“你这心如蛇蝎的妖精,竟然如此残害我的子孙……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西凉茉眼一眯,魅三立刻扬起蒲扇大掌照着余老太君的连恶狠狠地连扇了七八个巴掌,直把余老太君打得七荤八素,满嘴是血才收手。
原本她经历这样的折腾早该如西凉老太公那样已经彻底陷入昏迷不得醒来,甚至一命呜呼,但是偏偏她服了那药,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连昏迷都是一种奢侈。
“余老太君,您别心急,孙女请您看一场好戏。”西凉茉笑笑,交代魅三将余老太君绑在了柱子之上。
还有什么比让一个母亲亲眼看着自己的子嗣相互屠戮,更能剜刺她的心的呢?
随后她对着魅九点点头吩咐道:“可以开始了,如果他们不愿意动手,每数一百下,你们就杀了他们其中一个人。”
随即她转身在魅三和魅八的护卫下向流芳堂外走去。
西凉家的子弟们中失魂落魄中,忽然有一个人上前拿起了一把刀猛地向西凉茉冲了过来,尖叫:“你这妖女……我杀了你这妖女!”
但他还没跑两步,一只不知从哪里而来的细长剑忽然直接穿过他的肩胛骨,将他连人带刀狠狠地钉在柱子之上,那人顿时发出凄厉的痛叫声。
西凉茉回过脸,冷笑:“不自量力。”
如今以她的内力早早就能听声辨位,察觉对方的攻击方向。
她拂袖转身,走出了流芳堂,坐在院子里早已备下的紫檀木椅上,何嬷嬷早已经为她备下狐裘大麾,炭盆,热茶。
西凉茉刚坐下不久,流芳堂里就响起了第一声属于西凉家子弟的自相残杀的惨叫声。
那个袭击她的男人已经被自己的兄弟一刀斩断手臂,他的兄弟原本是想砍他的头,但是从未杀过人,所以手一软,反而倒叫那人多受了罪。
有一就有二,为了活下去,即使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还是诱惑着充满了求生*的西凉世家子弟不断地往下跳。
他们操着刀剑,从一开始的犹豫和面面相觑,到最后试探攻击,再到杀红了眼的地不断地相互砍杀着,这一场杀戮游戏,却已经变成了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扭曲了的人性体现的淋漓尽致。
“你敢砍我!”
“为什么不敢,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嫡子!”
“你敢碰我的女人,我杀了你!”
“去死吧!”
不管余老太君怎么呼嚎,想让那自己的子侄们停手,但杀红了眼的子侄们甚至有拿着刀向她砍去的,看着心爱的孙子想要杀自己,却被自己的叔叔砍成了两半,血色喷溅,肢体零落。
她泪流满面,却再也呼号不出,彻底傻住了。
不断有极度凄厉的惨嚎声响彻了天际,让飞过的夜枭都不由自主地浑身发抖。
西凉茉坐在铺了软锦垫子上看着这一幕幕血腥的闹剧,忽然轻叹了一声:“嬷嬷,你说我是不是越来越残忍了呢?”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善于玩弄人性弱点,残忍冷酷的百里青。
何嬷嬷淡淡地道:“那不过是他们的咎由自取,种什么因得什么果,郡主不必为不相干的人介怀,小姐的眼睛看见的人只需要是千岁爷就够了。”
西凉茉一怔,微微颦眉——眼里只需要看见百里青?
这是什么意思?
惟百里青的命是从?
何嬷嬷看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郡主不必多想,日后你就明白了,甚至于您明日的那一位夫婿,小姐都不必将他生死放在心上,您不要忘了答应过千岁爷的事。”
西凉茉想起那日野外温泉,百里青用了那样无耻的手段,逼迫自己答应的事,不由自主地就脸上一热,随即轻咳一声,应了:“嗯。”
她知道何嬷嬷到现在也不赞同她嫁给司流风的事,但却不并不知道确切的理由,她便只当何嬷嬷只是觉得自己的决定恐怕会影响到与司礼监这边的关系。西凉茉看了看天色,这事儿也差不多该完了。
何嬷嬷也低头在她耳边道:“郡主,已经是丑时了,咱们该回去准备歇息了,这里收尾的事就交给魅三他们就好了,他们是惯常做了这样的事的。”
西凉茉点点头,何嬷嬷便立刻让魅三去命人将轿子抬来,伺候西凉茉上了轿,一路向国公府而去,四名暗卫抬着轿子,宛如鬼魅夜行,足不沾地,连一丝灰尘都没有,轻巧地掠过了巡夜的五城兵马司巡逻兵与更夫的头顶,几个纵跃就悄然消失在国公府的墙头之中。
更夫只觉得头顶一寒,鬼影绰绰,吓得脖子一缩,抱头鼠串。
国公府原本是有府兵巡逻,监视严密,就是司礼监的暗卫也很难进入,也只有百里青那样的武功深不可测的高手才能来去无踪,但如今国公府邸的内院在西凉茉的手中,自然早已安排妥当,她顺顺当当地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里,洗去一身血腥之气,换了素衣上床。
看着满屋的红艳之色,西凉茉有些自嘲地勾了唇,她大概是第一个在大婚前夜,满手血腥的新娘。
也不知司流风若知道自己如此面目,可还会敢与她同床共枕?
……
第二日,天色刚亮,喜娘们就一一而来,为西凉茉梳妆打扮。
一件绣着大朵凤穿牡丹翠绿烟纱红霞罗宫装,缀琉璃小珠的袍脚逶迤拖地,外面披着一层金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金色的花纹,手挽屺罗翠软纱罗,纱罗上绣着大朵大朵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软软坠地,摩挲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