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习惯点着蜡烛, 烛光透过绡纱帐帘照射进来, 温存而旖旎。
她瞧见他脸上细密的汗珠, 慢慢汇在一处,一滴滴落在她胸口,灼热着她的肌肤;也瞧见他幽深的黑眸, 清清亮亮地仿似天上的星子;还有他乌黑的长发,瀑布般垂着,像一道黑色帘幕将两人隔绝在里面。
终于磨得她熬不住,红着脸唤了他两声“好哥哥”,他才像得了指令的士兵般一鼓作气冲了进去。
他覆在她身上,凝望着她,满足地叹息,“阿妡,你真好。”
四目交接,久久不愿分开。
明明成亲才刚四日,却好像多年的老夫妻那样和谐而又美满。
杨妡揉搓着他的长发,无意识地唤了声,“阿珞。”
魏珞低着头答道:“嗯。”
杨妡用瓢舀了水替他冲洗,又唤道:“阿珞。”
“怎么了?”魏珞撩着头发抬头问。
杨妡掩饰般笑笑,“你中午想吃什么?”
现下已经过了正午,魏珞回来时就闻到厨房传出的饭菜香了,她还问要吃什么。
魏珞福至心灵,忽然猜出几分杨妡的心意,唇角弯了下,复低下头,“想吃佛跳墙和炖骨头。”
都是极费火候的菜。
“你讨厌!”杨妡恍然,赌气般将一盆水都浇在他头上,正要转身,又够下屏风上帕子,当头兜在他头上,“赶紧擦干,我不理你了。”
魏珞低低轻笑。
翌日,两人坐了马车往双榆胡同去。
马车是跟杨府借的。
养马花费不小,魏珞的俸禄本就不多,而且杨妡出门少,没必要养两匹马。况且,秋声斋实在离杨府太近了,借东西非常方便。
杨妡对双榆胡同实在太过熟悉,几乎闭着眼睛都能喊出街上店铺的名字。
赵元宝开的铺子仍是在前世那个位置,叫做“增色”绸缎铺。
以前杏娘曾问过他,怎么取了这么个店名,赵元宝煞有介事地说:“姑娘们穿了我的布料,个个都能增加颜色,肯定比先前好看,所以叫增色。”
赵元宝的布料跟其他铺子相比,没见得好多少,但他会来事,买一匹布会饶上一缕丝线,买两匹布会送把剪刀,就算只买点碎布头,也会得根针当添头。
尤其对杏花楼的姑娘,会额外让出两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