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1 / 2)

将盗墓进行到底 龙飞 3821 字 1个月前

朝圣者的临时退出让人世间占据暂时的上风,他们的速度加快了,很多人一起冲到了石坛下方。石坛很坚固,是用很大的方石一块块垒起来的,按道理说,再多的人攀爬上去也应该没有问题。但是当这些人七手八脚开始朝上爬的时候,厚重的石坛却像纸扎的一样,开始左右的晃动。晃动产生了连锁反应,让地面也随之轻颤起来。这个现象很反常,博思巴有点焦急,然而小胡子依然不肯走。

“已经到了这一步!你还是为了一个人在固执的把错误持续下去!”博思巴的语气随即变的严厉,他挡在小胡子面前,说:“关于末世预言还有圣器的那些东西,都在你手上,你必须交出来!”

轰隆……

很短一段时间里,石坛的一角迅速的塌了下来,几个正在攀爬的人被翻滚的石块砸成了肉泥。博思巴匆匆回头一望,眼神更犀利了。

几乎不容人有太多的反应,石坛第一个角塌陷之后,第二个角也跟着开始崩塌。小胡子比博思巴更焦躁,嘉洛绒还在石坛上,如果石坛完全塌了,她怎么可能逃得过大面积的崩塌?但博思巴锲而不舍的挡在他面前,几乎寸步都不能再走了。

这时候,还没有完全崩塌的石坛底部,骤然冒出一片很淡很淡的光晕。或许在场的很多人都没有见过这种淡光,然而小胡子却对这种光有非常强烈的抵触和排斥以及恐惧。他感觉自己的腿有一点抽筋。

博思巴并没有见过这种淡光,可是他能感觉到淡光背后隐藏着无法猜测的危险。他觉得时间更加紧迫了,想逼迫小胡子交出所有和末世预言有关的东西。最初的时候,博思巴一直都在躲避小胡子的攻击,然而此刻,他用一把长刀开始反击。博思巴这样的对手开始反击之后,小胡子就更加无法动弹了,他必须全神以对,才能和博思巴抗衡。自然,小胡子的实力在那里摆着,博思巴要用很长的时间才能取得一点点优势。

刀锋之间的撞击声在混乱中仿佛更加飘渺,石坛下面的那片淡光好像是一闪而没,但是只要仔细的观察,就能出那片光低低的平铺在地面上,像一片水在无声的流动。小胡子没有时间解释这种淡光是什么东西,只是觉得切齿的恨意。在这个时候阻拦他的任何人,杀一万次都不解恨。

他们两个在一片范围不大的地域内来回闪动搏斗,深深的痕迹之间,每隔一段就有一口埋在地下的鼎。小胡子在极力的避开这些鼎,他始终无法忘记以前曾经见过的东西,日晷图中的鼎非常危险。

匆忙中,小胡子仍在抽空朝石坛上张望,当他一转头的瞬间,就到嘉洛绒的影子从四五米高的石坛上纵身跳了下来。那么高的高度,谁都无法保证落地时会不会有致命的创伤,小胡子的心被揪住了,疼的将要出血。他拼命想要挣脱博思巴,奔向嘉洛绒。

紧接着,嘉洛绒的身影又从石坛下面崩裂的石块中站了起来,她有些站不稳了,一条腿明显受伤。这已经是个奇迹,对一个身体较弱的女孩子来说,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需要极大的勇气。嘉洛绒没有屈服,拖着一条伤腿,顽强的朝这边移动。

当到这一刻时,小胡子的脑海中又回想起当时嘉洛绒拖着自己,一步一步在崎岖的山路中走向遥远的寺庙时的情景。他像是有点要发疯了,眼睛顿时血红,手中的合金管每次击出,都如同雷霆风暴。

嘉洛绒可能已经完全抛开了一切,她只想再小胡子一眼,很近很近的一眼。博思巴死死的缠住了小胡子,让他无法脱身。小胡子想迎过去,却没有办法,他不时的回头,每次回头,嘉洛绒都会离自己更近一些。

那个女人,就离自己这么近,可能只要用力的奔跑几步,就能到她面前。但这几步距离,像是一道天沟。

“杀!”小胡子心中的狂怒已经无法形容,他猛然爆喝了一声,合金管接连闪动了几下,然后不顾一切的转身就跑。

嗖!

暗中静静蛰伏的身影猛然蹿了出来,刀光骤然闪亮,混乱的局面让这条身影蛰伏的动静全部被掩盖了,小胡子逼退博思巴,仓促转身,已经用尽了全力,面对影子突然发出的袭击,他无法抵抗,只能拼命的躲避过去。这完全是没办法的办法,小胡子知道,就算自己躲避过去,但对方的后续攻势会一击猛过一击,自己难以自保。

影子的面目在刀光闪亮的同时完全暴露了,小胡子翻滚中到了桑结的脸。桑结木然无情,他本来和朝圣者是不共戴天的死敌,但是此刻,小胡子仿佛变成最大的敌人。桑结不管身后紧紧追来的博思巴,一击不中之后,攻势滚滚而来。

哗……

小胡子翻滚出去很远,随即站直了身子,但是当他挺直腰身的一刻,瞳孔就猛然一缩。

他就站在地面上一口大鼎的边缘处,只要后退半步,就会掉入鼎中。而且这时候,一片很淡很淡的光从大鼎里浮现出来,一种带着仿佛可以扭曲一切的无形力量,瞬间就让小胡子浑身上下汗毛直立。

第二百四十七章 陨

小胡子感觉到的是一种似曾熟悉,甚至比死亡还要恐怖的气息。死去只是痛一次,而被轮眼碎片带走,则要痛苦一辈子。

但是此刻的他,没有太多余地,身体刚刚站稳还不到一秒钟,甚至连身上的汗毛还没有完全直立起来的时候,桑结在后面发出致命一击。刀锋像光一般的穿梭而来,几乎瞬间就要刺入小胡子的胸膛,他没有一点点退路了,脚步稍稍一退,立即就踩到了大鼎的边缘。

他咬紧牙关,勉强用尽全力斜跨了一步,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躲避致命的刀锋,又要完全保持身体的绝对平衡,几乎不可能。他跨出一步,大鼎内氤氲的淡光已经弥漫到了鼎身的一大半,而且小胡子站不稳了,桑结这个级数的高手应敌能力超强,一击落空之后,就知道这是小胡子最后一次躲避的机会,等第二击发出,他绝不可能躲开。

刀光再次闪动,桑结在第一刀还没有完全停止的情况下,迅速的改变了刀势,横空朝小胡子斩来。小胡子无法再分心了,全力以对也不知道能不能避过。恐怖的刀光逼迫小胡子在不平衡的状态下继续全力躲避。桑结直接把小胡子的路几乎都堵死了,无法在前进半寸,唯一的退路是在身后,但身后就是淡光氤氲的大鼎。

小胡子的脑海仿佛瞬间定格了,作为一个高手,他知道自己陷入了什么样的绝境中,根本没有任何生还的机会。博思巴可能不会像桑结一样马上要至小胡子于死地,但是他现在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他两只脚的脚掌至少有一半是悬空的,只要退后一点点,哪怕很短很短的一点点,整个身体就会因为失控而被迫后倒,如果这样的话,结局只有一个,小胡子会摔落在大鼎中。

他的思维随着死亡的逼近而渐渐停止了,在没有任何生还的劣势下,小胡子几乎停止了挣扎和反抗,他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只想再扭头朝后面看一眼,他知道,嘉洛绒距离他很近,非常近,他只想再看她一眼。

但是他还没有把头扭过去,就猛然觉得自己身后传来一股很大的力量。力量来自一双手,一双柔弱的手。

嘉洛绒在大鼎的另一边猛然扑了过来,她不可能直接跨越这么宽的距离,但是她也并不想这么做。她的目的很明显,她就是想推小胡子一把,只需要一把,她知道这个男人只要从这种劣势中稍稍的缓过一点劲,马上就能开始反扑,就能活下去。

其余的一切,对嘉洛绒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她不知道也根本不在意大鼎内部那片氤氲的淡光会有什么危险,她只有一个念头,让自己喜欢的男人,活下去。即便自己因此而死去,也没有一丝埋怨和遗憾。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嘉洛绒的力量只能推小胡子一把,她猛然扑过来,推了小胡子一把之后,自己的身体急速就落入了大鼎中。

小胡子条件反射一般的借着这股力量,身体朝前一转一冲,刀光从他的胸前唰的划过,划破了两层衣服。与此同时,嘉洛绒已经落入了鼎中,一种彷佛魔鬼受到祭品般的气息急速的弥漫出来。除了小胡子,没有谁体会过这种气息。但这样的气息似乎天生带着神秘和魔力,它震慑了桑结,乃至后面的博思巴。

博思巴不想让小胡子死,关于末世预言还有圣器周边的所有东西,他都要拿回来。嘉洛绒的举动让小胡子得到了一点生机,也让博思巴迅速的赶了过来,袭杀桑结。

小胡子终于可以转头了,但是当他转过头的一刻,看到的,是嘉洛绒已经落入鼎中的一幕,看到的,是她的一片衣角。

淡淡的光晕,吞没了嘉洛绒,她没有痛苦,没有哀怨,她的目光好像穿透了一切一切,把自己最后想要说的话,全部传递给了小胡子。

“向腾霄,我的男人,你要好好活着。”嘉洛绒沉浸在淡光中的眼睛很安详,她在努力的想要再看小胡子一眼,但是已经不可能了:“我多想陪着你走,陪你一直走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我是不是很贪心,阿妈说过,贪心的人永远不会快乐......”

“不!不!!!”小胡子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喊叫,他转身扑到了大鼎的旁边。

嘉洛绒的身躯慢慢的像是变成了一股烟,快速的扭曲着,如同被一团温度高到不可想象的烈焰瞬间燃烧掉了,只留下一个非常非常模糊的印记。她不在了,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

小胡子的心碎了,彻底碎了,粉碎。他猛然感觉剧痛侵袭着自己,痛的无法呼吸,痛的连泪水都忘记了流淌。他的目光平生第一次变的呆滞,变的无神。他茫然在一片翻滚的淡光中寻找,想要再看见嘉洛绒的目光。

但是他看不到了,只有耳边不断回荡着若有若无的声音。

“向腾霄,我的男人,你知道,我很不舍,很不舍......我想要陪你,我怕我死掉了,这个世界上就再没有人会真心对你。你会孤独,会寒冷,可我知道不能了,不能在你身边一直走下去。你要好好活着,以后,不远的以后,你会遇到另一个让你心动,让你牵挂的女人。你可以爱她,可以想她,你们会有一个可爱的娃娃,当你快乐的时候,或许会慢慢忘记我。只是,求你会偶尔,很偶尔的想起来,曾经有一个叫嘉洛绒的女孩,她爱你,眷恋你......”

小胡子忘记了周围的杀戮,忘记了危险,他躺倒在大鼎的边缘,身体渐渐的蜷缩成了一团。他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抓的很紧很紧,死命的揪着。但是这也无法减轻他心里的痛楚,那种痛,让人想立即去死。

“不,不......”小胡子的眼泪一滴滴的落入大鼎,落入淡光中,泪滴化作了一股青烟。

他始终不敢也不愿相信,那个像雪莲花一般淡然安静有纯洁的女孩,永远都不再有了,再也看不到她了。

生命里,总有一些人会出现,她出现的一瞬间,自己的一切彷佛都随着这些而燃烧起来,如烟花般绚烂,多彩。但某些人,注定只如烟花一样,绽放一刹那,然后永远的消失,留下或酸楚,或美好的印记。这些印记留在天空,留在心田,留在记忆可以触及的每一个角落中。她是注定要逝去在生命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