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不情愿把身子给我?”
她蜷缩起身子,难堪的抓紧衣襟,咬着唇,一声不吭。
他有心甩袖而去,就此冷落她,但一想到明日一早他就要走,这一走好几月都见不到她,他蓦地坐下,憋屈的自己大喘粗气,也不吱声了。
就那么相对背坐着,这一夜竟就那么过去了一半,无婢女来管灯火,寝殿里那唯一点燃的灯火便渐渐熄灭了,黑暗滋生了她的勇气,开口道:“公子重,你这一生一世会只要我一个女人吗?”
他嗤笑,“别做梦了。”
借着这打破僵局的机会,他脱下外袍,和衣而眠,竟是一副懒得理你的架势。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吕姣还是被伤的不轻。
她知道自己的心,是已经开始喜欢他了,甚至……比喜欢还要深重一些。
就像现在,即便他正恼她,可只要他躺在她身侧,她就觉得安稳,即便伤心,却也欢喜。
但是……
“公子重,你混蛋!”她咬着唇骂他。
他嗤笑,“我只见过下蛋的鸡,倒没见过下蛋的魂,何种魂会下蛋,你们齐国果真是诸侯里的第一大国啊,竟出一些别国没有的东西。”他闭着眼刺她。
不刺她,他就得把自己憋死。
从没有一个女人能把他折腾成这样,气的死去活来,却一不能打,二舍不得打,三打了又怕她哭,又怕见她惨红的眼眶。
他有些埋怨姬商了,太也认真,齐国公室贵女那么多,怎得竟把这么个活祖宗给他找了出来。
现在好了,嫁来才几日就把他折腾的够呛,把他原本冷肃铁血的生活搅弄的春水波澜。
对,就是如春水波澜一般,圈圈涟漪荡漾在心,他烦恼着,也新奇着,甚至期待着。
“滚过来,睡觉。”他身来铁臂一勾,正伤感的吕姣冷不丁就一头撞上了他的胸膛,她气的垂她一拳,嗅着他身上所散发的雄性气息,贪恋着没有拒绝。
他哈哈大笑,气来得快去的也快,搂着她打了个哈欠,不过片刻就睡了过去。
吕姣却睡不着,就那么睁着眼直到天亮。
今早不同以往,她听到了号角声。
公子重起床素来准时,这会儿正在自己勾腰带,坐在床上的吕姣一夜憔悴,静静望着他,贪婪的目光似要把他留影存念。
“主,我们的军队已集结完毕。”家宰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公子重回道:“知道了。”
床上的吕姣动了,趁着家宰没走,猛的扑下床来,大喊道:“出征在外,不准你纳那些亡国的公主姬妾们!否则你就休了我!”
门外,家宰一怔,面色不悦,主母这两日的表现太爷善妒,于子嗣有碍,不好,实在不好。
正当他大摇其头时,便听里面传来主的低吼声,“休……”
吼声戛然而止,家宰一怔,竖起耳朵再听,里面却静悄悄没了声音,他不禁嘀咕开来,“难道主也不满意这个齐国娇娇,真要休?”那也好办,齐国的马车还留在这里呢,正是用来把休弃的贵女运送回齐国的。
而寝殿里的情境显然不是那么回事,吕姣扑到他怀里,小嘴自动送上,只允许他吼出那个她想要的“休”字,剩下的那句“休了你,做梦。”就被她给吞了。
他还沾沾自喜,果真冷落了一晚上,这娇娇知情识趣多了,知道他即将远征就送上门来给他亲,他也不客气,一把搂住小蛮腰,托起小臀就享了这飞来艳福。
两人各有心思,吻的却是真情实意,咂咂水声,难分难解。
捏着椒乳,揉着娇软小臀,他忍下欲火,抱着她放到床上,蹲下身,沉淀下心绪,仰头瞧着她笑道:“你这难缠的小妇儿呀,真弄的我舍不得你了。可行军之中我怎能带着你这般的妇人享乐呢,就只能把你冷落在家几个月了。小娇娇,老实等着我回来。”
美人怀,英雄冢,最是难以割舍,更何况新婚燕尔,这小妇他至今还没得到手呢,临行又咂|吮小舌半响儿。
“夫主。”吕姣扯住他的战袍,泪眼蒙蒙求着他道:“你走了,我会想你,可能茶饭不思,你给我备车吧,我想带着人去兰皋椒丘之地散心,静心等你回来。”
“家宰何在。”望着对他依依不舍的吕姣,公子重大喝一声。
本就没走,静静等候的家宰忙在殿外拱手道:“在。”
“为主母备车。”
家宰一听,心下已然明了,对于这个妒心如此之重的主母,心想还是遣送回去了好,遂欣然领命。
吕姣自知计谋得逞,可预想之内的狂喜却没有,反而伤心的很,扯着公子重的战袍,泪湿双眼。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留下吧,留下吧。
可是另外一个声音又说:“留下便少不得一个抑郁而终的下场,何苦把自己弄成怨妇,落子无悔,赶紧滚蛋!”
此番,他着实体会了一把,何为恋恋不舍,他,公子重,外人眼中爽直义气的勇将,竟也有这样一天,未曾离去,已开始思念。
果然,怨不得世间男子都那么想成家,这成了家之后,果然和以前不同。
但,儿女情长也太过折损威名,蹙眉,断然挥开吕姣牵扯的小手,转身大步离去。
出行所用之物早已备齐,公子重上了战车,手中拎着一物,此物用白绢布袋装着,随他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