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王脑袋里想法转了一圈,终是在听见鬼修们骂“瘟神”“鬼见愁”的时候反应了过来,心内一时无言。
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全在他这边!
于是趁此机会,毫不犹豫从立身的虚空中疾电般向见愁袭去,魁梧的身躯里藏着一种厚重的气魄,像山岳一样压下!
当年秦广王没杀掉的,由他来了结!
“凭你一个,也敢称‘崖山’?!”
“轰!”
后发先至!
他的攻击几乎与极域鬼兵阵中那陡然爆炸的种种攻击,同时抵达!
见愁整个人,都被淹没。
这一瞬间,十九洲那头都有些傻眼,只因为对面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更不用说是鬼兵阵后那么多的鬼修齐齐骂出声来!
即便没听清到底在骂什么,可这群情激愤的架势众人看得明白啊!
“那不是大师姐吗?”
“是见愁道友?”
“崖山那位?”
“出什么事了?”
……
即便隔得老远,可在见愁出现的那一瞬间,十九洲这一侧的众人已经根据那一身月白的衣袍将她认了出来。
毕竟能将这浅淡的颜色穿出这般气势的,实在少有!
更不用说她那已然令人望而生畏的修为了。
只是……
这也太敢了吧?!
就这么单枪匹马一个人杀到人极域的大后方?而且那些鬼兵见了她怎么跟见了杀父仇人一样?骂“鬼见愁”他们可以理解,“瘟神”又是从何而起?
“这……”
封魔剑派掌门章远岱再一次目瞪口呆,虽然十分不合时宜,但还是下意识地问出了自己、也问出了所有人此刻心中最大的疑惑。
“她这是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啊?”
十九洲大能修士这侧,没人接话。
唯有几个心思灵活的将目光转向了傅朝生。
但傅朝生显然没有要解释的样子,甚至此时此刻他完全没听见章远岱到底在说什么,全部的目光与全副的心神,都落那为攻击淹没的见愁身上。
蜉蝣一族对时间的体感,到底与寻常人有太多的不同。
一日便是一生。
旁人不过是觉得自明日星海后顶多是二十余日不见这一位崖山女修,落在傅朝生这里却有一种许多辈子都没见了的感觉。
他没有言语,只是望着见愁,望着她手中那一柄明显不同于往日的、新得的剑……
一旁的谢不臣却是早已见识过此剑的威力了。
而且,崖山一线天在外最神秘的名声,他到底还是听过的,不由也注视着那已为铺天盖地攻击所掩埋的敌阵后方。
“哗啦啦……”
像是水声,浪潮奔涌。
仅仅片刻后便变得震耳欲聋起来,好似海面上细小的浪涛在风的携裹之下,如滚雪球一般地壮大,最终裹出那海啸般的浪墙,“隆隆”地席卷开来!
鬼兵大阵的后方,竟真有雪似的巨浪冲刷而出!
从那无数攻击的尽头!
从那女修掌执的剑上!
“刷拉!”
犹似巨浪冲过堤岸、漫过沙滩,潮水退时,一切一切的阻碍与一切一切的攻击,都被卷走!
是浪潮般的一剑!
势如大江大河!
三尺剑身,在她挥出的顷刻间已然长至原有的六尺!其长,所以越显得剑身细窄,越显得剑势凶邪!
斜持剑柄,横斜剑身!
在泰山王紧握五指攥出那幻影重重、仿能崩山裂石的一拳,向他轰来的瞬间,她长剑的剑尖已然在虚空中划出最奇诡的一道弧线,犹似一道血红的弯月!
江河般大开大合之势,陡然一变!
像是深沉暗夜里,蛰伏了不知多少个日夜的凶魔,在一声凄厉如嘶吼的剑吟之后,扑咬向人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