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刚刚确实是他,李琬好看的眉头微微拧了起来,“怎么一回来就往屋里钻?竹篓呢,你不是要割点草回来?”
李瑾一呆,脸颊猛地一烫,“我不小心忘记割草的事儿了,竹篓好像丢在跑步的地方了,我这就去找。”
话音刚落,云烈就走了进来,手里拿的正是他的竹篓,里面还装满了草。他跑开后,云烈就注意到了背篓,也没喊他,两三下割了几把,就将竹篓装满了,然后就给瑾哥儿送了过来。
李瑾:“……”
果然谎言就是用来拆穿的。
见云烈盯着他瞧,他顿时如临大敌,头皮再次炸了起来,就怕云烈当着姐姐的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李琬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只觉得两人之间的氛围怪怪的,她心中一咯噔,伸手接过竹篓笑了笑,“麻烦云猎户了,我正在做早饭,要不你一起留下吃点吧?”
话虽然这么问,眼底的笑意却多少有些勉强,云烈识趣地摇摇头,“不必。”
等他走了瑾哥儿猛地松口气。
李琬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将竹篓放到了灶房门口。
“不是忘记割了,草自己飞进去的?”
李瑾却笑不出来,他摸了摸鼻尖,“我也不知道,是云烈认出了咱家的竹篓,特意割完草,再送回来的?”总之才不要承认说谎了!
李琬勾了勾唇,她平日里总是温婉动人,这么一笑却有股冷冽的味道,她对辰哥儿道:“你先回屋。”
辰哥儿最听李琬的话,扭头就回了屋。
李瑾心中一慌,连忙抱住了辰哥儿的小身体,“姐,你要干嘛?”
辰哥儿身体僵了僵。
李瑾不愿意撒手,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姐,有什么话不能当着辰哥儿的面说?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李琬有些心塞,揉了揉胀痛的眉心,“喜欢抱你就一直抱着吧。”
丢下这话就干脆利索地去了灶房,继续做饭去了,总觉得气都要气饱了,还吃什么饭!也不知道云烈究竟做了什么才将他吓成这样,李琬一会儿怒其不争,一会儿又忍不住心疼他,简直操碎了心。
院子里,徒留瑾哥儿跟辰哥儿大眼瞪小眼。
辰哥儿五官十分精致,清淡的眉眼,不悲不喜的眼眸,微抿的唇,总衬得他像个小大人,瑾哥儿忍不住笑了笑,终于没那么紧张了,他捏了一把小家伙光滑的小脸,看到辰哥儿蹙了下眉,笑容更加灿烂了。
“舅舅,我要给黄牛喂草。”
李瑾啧了一声,“你娘不是要让我一直抱着你?”
辰哥儿淡淡扫他一眼,“刚刚怎么没见你这么听娘的话?”
李瑾被噎了一下,“去去去,赶紧喂你的草去,敢情老黄牛比舅舅还重要。”
辰哥儿认真辩解了一句,“阿黄不老。”
李瑾:“……”
李瑾挥苍蝇似的挥开了小家伙,“陪你的阿黄去。”
辰哥儿站着没动,目光清凉如水,又隐隐含着一丝关心。
李瑾顿时萎了,胡噜了一把小家伙的脑袋,“走,舅舅跟你一起喂。”
——
接下来的两日,李瑾完全不敢出门,就怕再出去,又被云烈逮到。他一直宅在家里熬果酱,忙时看不出什么,仍旧笑哈哈的,闲下来时却总一个人莫名发呆,脸上的神情也一直变幻莫测。
李琬将他的奇怪全在看在眼底,平日里他最是闲不住,每次都要出去转悠几圈才行,现在倒成了安静性子,李琬叹口气,拿他完全没办法。
第三天清晨刚吃完饭,李琬就突然开口道:“明天是爹的忌日,今天得去镇上买点贡品香烛一类的东西才行。”
李瑾搜索了一下五岁前的记忆,微微一怔。
不知不觉都七月份了,明天是七月初二,正是他爹的忌日,李瑾脑海里突然闪过李老汉之前买的黄纸,那个时候他还将李老头喊成老伯,转眼间物是人非。
李琬柔声道:“我陪瑾哥儿一起去。”
以为姐姐看出了自己不想出门,李瑾脸一热,“我自己去就行。”
李琬抿了抿唇,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才沉声道:“瑾哥儿还有娶妻的打算吗?”
如果真对云烈动了心。
其实仔细想想云烈也没那么差,人虽然不好看,长得也凶,还不会说话,动不动就拿眼睛盯人,心思又重,身世又十分古怪,缺点再多,但是他对瑾哥儿却没得说,如果瑾哥儿真喜欢……
李琬抿了抿唇,还是有些不甘心。
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弟弟,就这样被一头恶狼拐走了?
瑾哥儿微微一怔,不娶妻难不成还真嫁人?一想到要给云烈生小包子他的头皮就炸了起来,李瑾如惊弓之鸟,猛地跳了起来,“姐,我绝不嫁人!”
李琬猛地松口气,又忍不住觉得好笑,“好好好,咱不嫁人。”
语气就跟哄小孩似的。
李瑾有些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