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他只能希望尽量自保,摆脱开枪的麻烦。如果成功的让赵磬陷入开枪的麻烦,他稚嫩的推想,陷身监牢的赵磬暂时就无法告诉她父亲,今天的事情有他陈立的参与。
陈立尽量当作如同童年时如何计划拿水枪射进别人客厅、卧室时的恶作剧般让自己冷静。
‘我和歪歪醉了,睡在一起,迷糊中不知道做了什么,当然,情形是抱在了一起,流了很多汗……床单、被子上也应该有汗……’
陈立脱了衣裤,睡到床上,抱住歪歪,盖上薄薄的被单。
开始他还犯愁是不是该在床上做俯卧撑或者仰卧起坐激发身体的汗水,但很快他发现,根本不需要。
刚才注意力集中在别处,没有心思乱想。
这时候情绪平静了许多,抱着歪歪近乎赤裸的身体时,他渐渐春心萌动,身体不由自主的变的火热、变得激动。
对异性、对亲密的接触的幻想不由自主的涌动。
抱着歪歪身体的手臂、手指全都不自禁的用上了力气。
‘我是柳下惠我是柳下惠我是柳下惠……’
陈立默念咒语,但似乎没有什么作用。
‘控制不住乱来会死的控制不住乱来会死的控制不住乱来会死的……’
他换了新咒语在心里反复默念了一会,发现用生死警醒自己,比用君子品德提醒自己来的有效很多。
‘由此可见,生死关头还能保持高尚品德的,果然是圣人啊……’
当汗出的差不多了,陈立忙爬了起来,重新为自己和歪歪穿上了衣裤。
‘当我酒醉醒来时,发现地上躺了个死人,衣柜里面还有不知道为什么昏迷不醒、身边还有手枪的阿磬……我惊恐大叫,恐惧的躲藏,然后冲出房间,拨打电话报警……报警之后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又发现歪歪也衣衫不整,我很害怕,试图隐瞒,于是给歪歪穿上衣服,当然,惊慌和幼稚的我没有想到应该把歪歪湿了的内衣裤也换上……’
陈立看着时间,一遍又一遍的检查过程中的漏洞。
从衣柜取出来的衣物被他在洗手间燃烧了冲进马桶,又开了排风器,直到再闻不到一点异味时才放心。
射中灰棒的弹头让陈立有些担心,但那颗弹头在射穿灰棒的脑袋后,又没入了墙壁。他不能动。
照理说,弹头上应该不会有指纹。
当时在衣柜,他来不及取下子弹擦拭重装,蛋壳上的指纹他事后消除了,印上了阿磬的。
反复权衡之后,陈立还是决定不把歪歪弄醒,如果让她共谋,也许会让破绽增多。而且,他难以解释情况,说真相,歪歪会不会冲动之下杀了阿磬?不说真相,歪歪又怎么会帮助他串供呢?
当警察破门而入时,陈立抱着被单,卷缩在歪歪的床上,瑟瑟发抖着,脸上、身上全是汗水和泪水。
还有他那双恐惧、无助、彷徨、无措的,可怜的、无邪的眼睛……
凌晨四点半,管辖歪歪居住地的城东派出所。
陈立、闹钟、歪歪被分别看管。阿磬仍旧昏迷不醒。
陈立是三个人中最先录完口供的。
他没有被戴上手铐,坐在一个值班警察的办公室里。
“警、警察叔叔,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值班的警察肥头大耳,总让陈立联想到西游记里的猪八戒,只是这警察长的比猪八戒好看些。
值班的警察抽着烟,抬眼看着陈立笑说“等你的班主任来了就能走,但是案件没结之前你要随传随到。”
陈立便低着头,不再做声。
那警察也许是闲得无聊,竟主动跟他话说道“也算你这小子走运,那女孩好心饶了你,不然的话,死人跟你没关系今天你也走不了。”
“事实就不关我事,她当然不会诬陷我。”
“事实?谁知道你跟那个姓钟的小子当时安的什么心?你这小子也别装老实,刚才不是还想隐瞒脱了那女孩衣服的事情吗?”
那警察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并没有什么怒气,也许是见惯了这些。
“我、我、我当时害怕被误会是强奸……”
“以后聪明点!没事别跟不三不四的人瞎混,第一次跟姓钟的小子上酒吧就惹出这种麻烦该够你长教训的。别以为你父母不在家就能瞒过去,我们会叫你班主任告诉你父母今天的事情。”
“我知道错了……”
原本需要父母来领人,但陈立谎称父母回家乡了。
电话他给了一个自己房间的号码,而他房间的电话根本不会响,警察局当然怎么打都不会有人接听。
正这时,一个穿着女式职业西装、带金丝眼镜的年轻女人敲门进屋。
干脆利落的对值班的警察说道“我是梅樑信律师事务所的陈怡律师,要求保释我的当事人赵磬。”
陈立偷眼打量,不由啧啧暗赞。
这年轻的女律师留着中长直发,身体立的笔直,一本正经的表情里又透出职业性的微笑,看起来既自信、又精明干练。
不知道为什么,陈立总觉得这种职业精英型的女性具备一种特别的魅力。
他打量着,突然忍不住笑出声。
引得那个女律师疑惑不解的打量他,而那个警察则没好气的训斥道“你这小子见了美女就不老实!你跟我走,这事跟我们所长说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