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太糊涂了,越是这种时候,你才该叫你爹多关心你些。还有方才在老太太那里,你怎么就跟个锯嘴地葫芦一样,也不学学人家怎么讨好老太太的,”谢萍如看着他这个样子,真是恨铁不成钢。
倒是一旁的裴玉宁见母亲这般责骂哥哥,也忍不住出来说话道:“娘,三哥刚回来,祖母本就关心他,难免会多问几句。你又何必叫哥哥在这时候,与三哥争这些呢。”
其实谢萍如也知道,可是她就是瞧着老太太那一副,只要有了裴世泽就足够了的样子。合着别的孩子都是草,就他裴世泽是个宝是吧,所以一想到这里,谢萍如心里便气不过。
可是再气不过,她也不能冲着老太太发火,所以只能冲着自己的儿子撒气。
裴渺自然是觉得无辜,平日里祖母待他也是不错的。只是三哥毕竟好些年不在家中,祖母多关心他一些,那也是应该的啊。
“同样都是国公爷的嫡子,他怎么就比你哥哥高贵了,”谢萍如听着女儿这长他人志气的话,登时就不高兴了。
裴玉宁与裴渺对视了一眼,皆是有些无奈。其实谢萍如的心思,他们也都知道。只是三哥早已是皇上亲封的世子,如今又立有赫赫战功,除非出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否认定国公府的世子之位,绝对不会旁落他人之手。
或许谢萍如心中也明白,只是她就是不甘心。她身为定国公夫人,可是自己的儿子却不能成为世子。如今国公爷还在,自然瞧不出分别。可就是看看如今的国公府,三老爷还是与国公爷是同母的亲兄弟呢,可是如今不也是要仰仗着国公爷。
她一想到自己的儿子,以后要仰仗着裴世泽的鼻息生活,谢萍如这心底就受不了。
“渺儿,越是这种时候,你越得争气,不仅仅是为了娘亲,也是为了你自个,”谢萍如看着儿子,语重心长地说道。
裴渺时常听着她这些话,心底却有些厌烦。便是再努力又如何呢,从他小时候开始,就是仰望着三哥的。裴家这么多孙子,可祖父在世的时候,只会亲自教三哥。不管他还是二房或者是三房的嫡出子,都只能跟着教习师傅。
三哥十七岁便如军营,这么多年来征战沙场。他杀过的人,只怕比自己打过的猎还多。而这次三哥回来,裴渺就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那股气势,虽内敛却摄人,便是在父亲身上他都从未感觉到。
说一句丧气的话,便是再给他十年,他也是追不上三哥的。
反正追不上也追不上吧,他好生地做他的定国公五少爷,就算以后父亲离开了,三哥虽面冷,却也不是容不得人的。
这些话他当然不敢和娘亲还有妹妹说,因为他也知道,不管娘亲还是妹妹,都一心盼着他能努力。
此时裴玉宁见谢萍如是真动了怒,忙是伸手拉了下裴渺的衣袖,轻声道:“哥哥,你听见了娘亲说的了吧。”
“是儿子不孝,叫母亲担心了。母亲教训的是,儿子以后定多加努力,”裴渺心底叹了一口气,却还是为了安抚谢萍如开口说。
谢萍如听到儿子这番话,才勉强算满意,放了他离开。
倒是裴玉宁待他离开后,上前扶着谢萍如在身后的罗汉床上坐下,“母亲又何必与哥哥置气呢。哥哥也不是不努力,只是三哥刚回来,祖母总会多关心些他的。”
“你哥哥这性子啊,”知子莫若母,就是因为了解裴渺的性子,谢萍如才着急。这孩子压根就没那争的心思。
“你哥哥要是有你一半的上进,娘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啊,”谢萍如拍着她的手,轻声夸赞道。
裴玉宁在老夫人跟前,一向就是乖巧懂事,时常献上亲手做的针线活,便是老夫人冬日里做的暖帽,她都亲手做过,那满手的针眼,可是叫裴老夫人心疼。
所以谢萍如对这个女儿一向上心,下个月她便及笄了,这提亲的人不知有多少。可是谢萍如还是一直在挑选,毕竟这姑娘嫁人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况且她若是给女儿选了个好婆家,日后对自己的儿子也是极大的助力啊。
“娘,我想过几日去护国寺烧香,你让女儿去吧,”裴玉宁给谢萍如捏了捏肩膀,柔声说道。
谢萍如当即皱眉,说道:“前几日端午节,不是才出门的,怎么又去护国寺。”
“娘,如今正是春日里,您也叫女儿出去松散松散些,”裴玉宁撒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