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易微微一笑,吐出一句话——
“是我的心头血啊。”
***
金子易抱胸站在浴室外,听见里面时不时响起的痛呼声,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最后侧过身往里面看,看似漫不经心地说:“要不要我帮你?”
“不,不用了。”席灯捂住嘴,抬起头看了金子易一眼。猩红色的血液从白皙的手指渗出来,滴答滴答落在浴室雪白的瓷砖上。
金子易换了个站姿,语气比之前凶了很多,“你也太没用了吧。”他想了下,干脆走过去,蹲在对方的面前,强硬地把席灯的手扯开,“让我看看。”
磨牙这事对于吸血鬼来说是件特别痛苦的事情,就像把猫的指甲拔掉对猫的伤害。
没有吸血鬼会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獠牙磨平。
席灯的口里全是血。
金子易一下子沉默了,他松开席灯的手,眼里情绪意味不明。
席灯飞快重新捂住嘴。
“你就那么害怕伤害到宋霖?”
席灯低着头没吭声,这动作一下子让金子易火了。他抓住席灯的肩膀,“你说啊,你说话,为什么?你甚至很害怕他误会你是伤人的凶手吧。”
“我不想被……被他抛弃。”席灯声音闷闷的,“他对我很好,比我前一任主人好上很多。我被打过停留在幼年期的激素,但是不明原因失效了,牙齿被磨平,被纹身,都没关系,可是那个人还是不想要我了。我听到他说要把我送人,我就逃了出来。”
“其实也不是那么想睡觉,只是睡觉就可以少想很多事情。但是,他不同,如果可以,我想一直呆在他身边。”
金子易松开席灯的肩膀,平静地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在外面等你。”他站了起来,走出了浴室,关门的时候他看了眼还蹲在原地的席灯。
席灯像一只孤零零在雨夜打湿翅膀的小鸟,因为无力在飞,选择投入人类的怀抱。
金子易自嘲地笑了笑,但是他不同,他要当的是雄鹰,而不是孱弱的金丝雀。
金子易把头靠在冰冷的浴室门上,里面依旧会响起痛呼声。他摸了下心脏的位置,取血的时候其实也没那么疼,不知道现在为什么觉得有点疼。
***
宋霖今夜回来得特别晚,他站在玄关处看了下钟,晚上十点。
他换掉鞋子,像以往一样上楼查看席灯的情况,本来准备喊醒对方,但发现床头柜的血包不见了,席灯身上的衣服也换了。
自己洗了澡,还吃了东西?
宋霖轻轻笑了,他揉了揉席灯的头发,这家伙,是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他不需要其他人来照顾是吗?
宋霖从床边站起来,走去浴室,浴室果然有被使用过的痕迹,他把席灯放在浴室的衣服放到洗衣机,再自己洗了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