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看去，与但凡是名导，就一定年龄很大、阅历很深的认知不同，此刻正缓步走来的男人看起来非常年轻，兼之身高腿长，气质出众，连长相都是能被直接列进帅气那一挂的。

他没穿其他导演普遍爱穿的马甲，也没穿用来出席开机仪式的正式西装，他只穿着简简单单的夹克衬衣，若非手里握着卷起来的剧本，跟在他后头的导演助理也拿着喇叭对讲机之类，不知道的人还要认为他也是个演员。

邹遇过来后，当先看了眼卫杳。

没等卫杳琢磨出他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他就已经收回目光，说：“走吧。”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说完，他转身朝来时路走去。

像顾之洲以前和邹遇合作过，沈陌也因为卫杳的缘故和邹遇打过照面，他两人对邹遇这个态度都很好消化。卫杳也是，她早做了心理准备，所以真见到这四大天王里的最后一个，她完全没表现出什么。

剩下一个孟可萱就不行了。

眼见着自己连句邹导好都还没说出口，邹遇就跟躲传染病似的扭头就走，孟可萱气得不行，问经纪人：“我就这么入不得他的眼吗？”

她经纪人说：“他也没看沈陌啊。”

孟可萱说：“他看了卫杳！难道卫杳长得比我还好看？”

她经纪人哪敢说就是比你好看，只能好声好气地哄：“卫杳是他亲自指定的，他看卫杳也正常。”

谁知孟可萱更气了。

指定指定，col代言人是高层亲自指定的，小帝姬也是邹遇亲自指定的！

这卫杳和她有仇是吧，怎么天天往她眼皮子底下凑！

然而再气，也还是要面带笑容地去参加开机仪式。

按照国内传统，不管是拍电视剧还是拍电影，哪怕是个时长只有二十分钟的微电影，只要是正规剧组，且有那个条件，就都会整开机仪式。

像邹遇有钱，投资方也舍得给钱，所以《帝姬》的开机仪式上包括供桌在内，一应都很齐整，流程也很足。受邀前来的记者们都想好了，就四个字，财大气粗。

开机仪式过后，是惯例的接受采访。

不同于以往记者都是围着男一号女一号来各种提问，今天他们一反常态，对着男二号和女二号紧追不放。

首先是卫杳。

有这么问她的：“听说你前段时间报了演员速成班，有效果吗？”

卫杳答：“我现在能站在这里接受你的采访，就是效果。”

“剧中其他演员都是视帝影帝老戏骨，你有信心演好你的角色吗？”

“你居然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有个小名就叫信心？”

“听说你和孟可萱因为col代言的归属导致不和，你对此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听见这么个问题，卫杳多看了那个记者一眼。

她今天才和孟可萱见上面，圈里居然就已经开始传她俩不和了。

不过不和也是实话。

她俩未来能否从不和转向为和，主要看孟可萱是否会坚定不移地将恶毒女配的身份进修到底。

于是卫杳深思熟虑一番，答道：“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借贵地给col打个广告，很快，半分钟就能搞定。”

没等记者反应过来，她正面镜头，咬字清晰语速飞快：“马上双十一就要到了，col品牌有全场满减活动，买得多还能参与抽奖，奖品里有以我那顶王冠为原型设计的小吊坠，喜欢的可以去关注一下官博，最新动态早知道哦。”

末了还对那个记者道谢，说要不是他提醒，她都要忘了赵锐让她记得给col双十一活动做宣传了。

记者：“……”

诸如此类，不管记者们怎么提问，都能被卫杳找着突破点来画风清奇地皮一把，记者们问来问去，颇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使不上力的感觉，只好转头问沈陌。

相比起卫杳转行来当演员，沈陌这次的爆点也不少。

于是记者们就问了：“是什么让你自降身价来拍电视剧？”

沈陌说：“拍邹导的剧，怎么能叫自降身价？”

“为什么选择出演男二号，而不是男一号？”

“我今年上半年行程太紧，下半年想轻松点，所以接了戏比较少的男二号。”

“众所周知，《帝姬》这部剧是卫杳首次荧屏亮相，你在剧中和她有大量的对手戏。你会因为她演技不精湛，无法产生默契，从而退出剧组吗？”

这话问得很有意思。

因为以前有过那么一回，投资方把自己的小情儿塞进去，和沈陌演对手戏。结果小情儿别说能接得住沈陌的戏了，连台词都背不牢，全剧组陪着折腾好几天，也还是一条都没过，沈陌怒而摔剧本，扭头就退出剧组，不拍了。

虽然明知卫杳接下小帝姬这个角色，对外宣称是本色出演，但她毕竟没真的拍过戏，记者们不约而同地认为和她有对手戏的沈陌说不准会像上次一样搞出个大新闻。

谁知沈陌没有回答，而是侧头喊了声：“小殿下。”

那边正在听问题的卫杳连半秒停顿都没，立即应声道：“世子又给我带好吃的了？”

一问一答间，记者们担心的东西不言而喻。

于是沈陌转回头来，微微抬了下颚，示意继续问。

记者：“……”

这两个人怎么都这么难搞。

最终战场转移到其他主创身上，尤其是邹遇，这位大导演也享受了把以前没有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