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郑初柔与纪阳成回来的时候,只见两人依旧保持着原来的位置坐在那里,只不过,旁边多了两只新搁置的杯子。
郑初柔不由问“是遇到哪位朋友了”
没等萧欲开口,郑茹兰先一步说道“没有没有,就是换个杯子试试茶水而已。”
萧欲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并没说破。
旁边的纪阳成看着两人显得有些微妙的表情若有所思。
从酒楼出来之后,送了郑家两位姑娘上车,他才将好友拉到旁边,小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萧欲“无事。”
纪阳成看他的样子便知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但是这幅维护的样子,脸上也微微有了些许笑意“看来,我这次媒倒是没有做错”
萧欲想起刚才酒楼当中遇到的那位魏公子,沉默片刻,道“那就要看,我与郑三小姐有无缘分了。”
纪阳成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否有缘,日后便可知晓了。”
萧欲想了一想,点头“也对。”
郑茹兰回去的一路上表现得与往常并没什么不同,抵达郑宅之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样淡然的态度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时分,又到了每日习惯的转折点。
郑茹兰不得不上床睡下,等她睁开了猫儿的杏眼时,不出意外的又看到了白日里那个没有半点好眼色的男人。
魏楚铭显然已经回来有一段时间了,大约是今日无人来访,此时换上了一身素净的便服。
这让他少了许多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气焰,平添了一抹难得的淡雅,颇有几分闲云野鹤的味道。
他的手中提着精致的笔杆,也不知道在画些什么,如墨的发丝就这样垂落着,一如是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飘若谪仙,大概也不过如此。
郑茹兰看得不由有些走神,缓缓地眨了眨眼,视线从那棱角分明的侧颜上一点点落下,到下颌,再到那隐约可见的喉结
猫儿脸上微微一热,暗暗地伸出舌尖来舔了舔嘴角。
大概是感受到了这样直白的视线,魏楚铭侧眸看来,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那愣在原地的身影,伸手就将猫儿一把捞入了怀中。
他今日的心情大概着实不好,整个人身边仿佛笼着一层薄薄的寒气,连揉弄的动作都显得没有以往那么温柔了。
至于郑茹兰,只是被轻轻地揉捏了一下,整个身子便不由软了下来。
之前一直在众人面前维系着的淡定模样瞬间荡然无存,仿佛被火灼烧到般,她不由地“喵呜”了一声,便逃命似地从那怀里蹿了出来。
他喜欢你,他喜欢你,他喜欢你
男子淡淡的声音忽然间又从脑海中浮现了出来,明明应该已经遗忘,但是在这一瞬间又无法控制地在咫尺的耳边反复炸开。
郑茹兰一溜烟就钻到了桌案下,有些绝望地用小爪爪狠狠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啊啊啊,别再重复了
都怪那个萧公子乱说话,害她现在都快要无法面对魏楚铭这张祸国殃民的俊脸了。
魏楚铭感到怀中一空,眉目间闪过一丝错愕。
垂眸看去时,只见一根毛茸茸的白猫尾巴露在桌案的外头,一上一下地摇动着,节奏显得甚是局促,似乎颇为紧张的样子。
他不由沉默了片刻,走到桌前俯身看去,视线落在了角落里缩成了小小一团的白毛团子身上。
这幅蜷在一处的样子就更像是一只毛球了。
魏楚铭总觉得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在诱惑他过去狠狠地揉上一把。
郑茹兰屏息凝神地在那里装消失,可是背后的那抹视线实在是太过灼人,实在让她没办法忽视。
思考了片刻,她觉得与这个男人一同呆在这个房间里果然不全,于是顶着这抹注视小心翼翼地伸了伸小爪子,试探性地往外头挪了小小的一步。
后头似乎没有什么动静。
郑茹兰稍稍地松了口气,再次缓缓地提提起了另一只爪子,然而还没来得及落下,整个就身子忽然一轻。
她可以感受到视野中的光线再次盛起,不由低低的呜咽了一声。
以往的经验告诉她,这是又被人给拎着脖子提起来了。
至于拎她的人,根本不作他想。
果不其然,她一抬头,咫尺间便对上了一双神色无波的眸子。
魏楚铭面对一只猫儿,问得倒也直白“今日,又做什么坏事了”
郑茹兰在这样的威慑下下意识地要摇头,但到底还是记起了现在猫儿的身份,强行控制住了自己。
魏楚铭看着猫儿一脸警惕的样子,微微眯了眯眼。
正欲说什么,阿影刚好从门外走入,看着一人一猫的这幅样子,语调略微有些错愕“大人,你到底还是发现了。”
魏楚铭回头看去“发现什么”
郑茹兰还挂在他的手上,也不由艰难地动了动眼珠,勉强地投去了视线。
对啊,发现什么了
阿影看了一眼桌案上的文房四宝,幽幽地叹了口气“也怪卑职,您出去的时候未有看好雪儿,才让它摔碎了你的朝石砚。”
郑茹兰“”
这事她怎么不知道
那块砚台她是知道的,据说是以前诞辰不知道哪位大人送给魏楚铭的贺礼,因为着实稀有,他素来喜爱,实在兴致颇好时才会舍得拿出来用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