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迟也不理会,踏着青玉石砖,进了殿门。
有四名朝中的大臣在院中叙话,期中一人是武威侯,一人正是御史台的闫大人,还有两名年前官员,穿着户部和礼部的官服。
四人见到云迟带着花颜而来,齐齐一怔,武威侯蹙了一下眉,四人给云迟见礼。
云迟停住脚步,随意地摆了一下手,“侯爷与三位大人免礼。”
四人直起身,闫大人看着花颜,试探地开口,“太子殿下,这位是……太子妃?”
云迟颔首,眉目温凉威仪,“不错,本宫的太子妃。”
闫大人没见过花颜,可以说京城文武百官除了少部分人在赵宰府寿宴时见了花颜一面外,许多人都没见过花颜,武威侯也只见过花颜一面,如今再见她,险些认不出。
闫大人觉得花颜容色极清丽明媚,虽不是逼人的那种夺目,但让见者也不敢盯着她多看,当即看了一眼后连忙垂下头,一板一眼地说,“太子殿下,此处是议事殿,太子妃是不是不该来?”
花颜眨眨眼睛,正巧被御史台的官员撞了个正着,自然在其位不能当没看见。
云迟淡声说,“川河谷一代水患的治理方案,数日前多亏了太子妃提点,本宫才完善其事,本宫与太子妃大婚后,夫妻一体,身为东宫的太子妃,将来母仪天下,也不能对政事一窍不通,所以,本宫带她来议事殿熟悉熟悉,以后也能随时提点本宫。”
闫大人一怔,“这……古来没有先例吧?”
云迟目光淡淡温凉,“本宫修复西南境地,也没有先例,太子妃在西南境地,助本宫良多,若非她,西南境地也不会那么快平复,区区议事殿,无聊得很,若非本宫非要她陪着,这议事殿都委屈了她。”
闫大人一噎,后退了一步,顿时没了话。
武威侯沉声说,“太子殿下,议事殿来来往往都是官员,太子妃在此,怕多有不便。”
云迟转向武威侯,淡淡含笑,不答他的话反问,“侯爷可知道子斩如今在何处?”
武威侯一怔,“太子殿下知道他在何处?还请告知。”
云迟此时也不再隐瞒,淡声说,“子斩寒症数月前已到了大限之期,被天不绝从鬼门关救了回来,如今就在临安花家修养。”
武威侯本是聪明人,顿时明白了云迟说这话的意思,天不绝是跟随花颜进京如今住在东宫,这十年来,他武威侯府的人与东宫的人遍布天下地找天不绝为苏子斩治病,但一直没找到天不绝的人,近日方知,天不绝一直在临安花家。也就是说,如今苏子斩是受了临安花家的大人情才保住命。
他当即拱手对花颜道谢,“多谢太子妃!”
花颜浅笑,云淡风轻地说,“我与子斩乃知己知交,侯爷不必言谢。”
武威侯听到“知己知交”四个字,又愣了愣,不再多言了,如今他的儿子承了花家和花颜的人情,他自然不能再揪着女子不得干政不得踏足议事殿之事了。
武威侯不再有异议,另外两名年前的官员自然不敢有异议。
云迟握着花颜的手,堂而皇之地进了议事殿外殿,一改早先的主意,更是干脆带着她去了议事殿的内殿。
闫大人、武威侯、另外两名官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四人对看一眼,都没想到太子殿下看重花颜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连议事殿也带着她来了。
四人压下心中各自的心思,他们四人早早来了议事殿,自然也是有事情要找云迟。于是,跟在了云迟和花颜身后,进了议事殿。
议事殿的内殿花颜来过一回,进来后,自然也不会东张西望,在云迟松开她手时,她便自动地去了屏风后,歪躺在了软榻上,她知道那四人是找云迟有事,所以,趁着这功夫,打算睡个午觉,毕竟去梅府做客一趟,还是有些累的。
云迟隔着屏风隐约看到她躺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睡一觉的模样,哑然失笑,回转身,坐在了桌案前的椅子上。
武威侯等人进来,没见到花颜,先是齐齐一怔,然后隔着屏风隐约看到了个朦胧的身影,一时间心思各异,不过都暂且压下,无人再提花颜踏足议事殿之事,依次对云迟禀告要商酌之事。
云迟随意地坐着,一边批阅奏折,一边敲定了官员上禀的商酌之事。
在武威侯再一次请陈前往北地时,云迟淡淡笑着说,“我已经书信给苏子斩,令他前往北地一趟,他去比侯爷去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