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月也回了自己的屋子,她脱下一身脏污的衣衫,随意丢在床上,绕到屏风后,把自己浸泡入水桶之中,在水雾之中发起了呆。
此行,自己没有死,温冰炎也没有被灵溪动摇心智,尽管收剑过程与书中不同,惹来一身麻烦,但是她现在已经很满意了。
他平安无事,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放眼以后,一切不可避免地再度指向仙盟大会,封自瑶嫁祸温冰炎,温冰炎叛出门派,失手杀了陆清酒……
秦淮月在雾气中睁开双眼,目光坚定,她更加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
她经过这几次逆天改命,对改写剧情越来越有信心,心里又思考着定了几个要注意的地方。
关键在于,之后,更不能让徒弟离开自己一步,方能保证他安全。
“师父,你在吗?徒儿有重要的事情禀告。”门外传来温冰炎的声音。
秦淮月一哆嗦,她还在浴桶里啊,顿时大惊失色,猛然从浴桶里站了起来,带起一片“哗啦啦”的水声。
“师父,什么声音,你还好吧?”温冰炎话音里带上了担忧。
秦淮月更加手足无措了,从浴桶里七手八脚地往外爬,她一边赶紧冲外面喊道:“师父没事,你先回……啊!”
她出浴桶时太慌乱,被木桶边沿绊了一下,直直往前扑去,猛地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连带着大木桶一起翻倒,“咚!”地一声倒了下来,兜头泼了秦淮月一身水。
同时,跟多米诺骨牌似的,木桶又砸在了屏风上……
在秦淮月回答温冰炎的话尾传来一声尖叫之时,门外的温冰炎便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又听得“咚咚”接二连三的巨大声响,他心惊胆战,一脚踹开了门,闯了进去,慌乱道:“师父,你怎么了!”
踹开的门反弹回去,又合了起来。
与此同时,只见屋里竖着的那个屏风,缓缓倒了下来……
“哐!”屏风,倒了。
于是,屏风后面的景象就露了出来。
秦淮月没想到,自己斗得过天,斗得过作者,斗得过剧情,却在这里栽了跟头。
栽了跟头不算,还是赤条条地摔了个大马趴。
摔了个大马趴不算,还好死不死地带倒一片家具,拆了房子。
整得一地狼籍不算,重点是,重点是,自己的徒弟冲了进来,现在正在门口盯着光溜溜的自己和满地狼藉!都已经惊得呆掉了!
秦淮月只想当场消失。
她此时若是站起来那是一览无余,这样趴着还能挡住重点,又羞又气,半遮半掩,喊道:“你还看!”
温冰炎在看到屏风倒地的那一刻,脑子就已经死了。
屏风倒在地上,而水桶倒在旁边,一地水流蔓延。这狼藉之中,自己师父伏趴在地上,圆润的肩头……白中透粉……
他只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秦淮月这一喊,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直视着这样的师父!赶紧转过身去,脑子一抽,舌头打结,颤抖问道:“师……师……师父,你……你……没……没摔……伤吧。”
秦淮月见他转过去了,赶紧伸长了胳膊在地上捞了一个布巾,挡在身上,这一动,从脚上传来一阵剧痛。
她回头去看脚腕,只见之前绊倒的脚腕上红肿了起来,似乎是扭伤了。
这片刻时间,温冰炎又开启了装模作样的模式,“师父?你如果没事,我就出去了。”他说话也不结巴了,话音中还很冷静的样子。
天知道他此时此刻脑子其实还是死的状态,没有一点复苏。
秦淮月见自家徒弟如此冷静,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知怎么的,心里的气蹭蹭涨了起来,盖过了羞。
她咬牙道:“我扭伤了脚,你别转过来,就这样背着身,去我床上把毯子拿来。”
温冰炎应了一声,身体僵硬地后退几步,倒退到床边。
只见床边随意扔着一地的衣裙和里衣,其中还有一个绣着几朵小花的红色抱腹。
温冰炎拿起那件抱腹,只觉得自己的手好像拿着的是一块燃烧的火炭,下面的毯子露出来了,他便扔了火炭,抖开毯子,又“噔噔噔”地倒退了几步,行到秦淮月身前。
他越靠近那摊狼藉之中,身体越不听使唤,到了自己师父身前,已经僵直地无法动了,手一颤抖,那毯子便劈头盖脸地砸在了秦淮月头上。
“师父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被人直接扔了一身毯子,秦淮月莫名起了无名之气,她暂时按下,将毯子匆匆裹在身上,包得严严实实。
这时,鬼使神差地开了口:“我脚腕受伤了,不方便,你把我扶过去,转过来吧。”
温冰炎闻言,呆愣了半晌,然后身体犹如一个老绣住了的机器,一点一点转了过来。
秦淮月包得像蚕蛹一样,只露出脑袋,长发披散,脸上粉嘟嘟的,温冰炎像一个机器一般,面无表情地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
秦淮月去看他,他心不跳,脸不红,目不斜视,直奔床去。
然后,“咚”的一声,把秦淮月扔在了床上,直痛得她龇牙咧嘴。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