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这绢花看着复杂,对王珺来说,最简单不过,且这村里是没有的,故以王珺从没想到制绢花。

王珺兴冲冲地将想法跟李氏说了,李氏也觉得很好,只是农村妇人,忙活起来头都顾不得梳,又哪来的时间,仔细的打扮呢??

王珺笑了,双眼弯弯,对着李氏仔细分析道:“娘亲却是想岔了,既然胭脂水粉卖的,这绢花必然卖的,旁的不说,便说这临及笄的姑娘,必是爱俏。再有那待嫁娘与新嫁娘必是少不得装扮。还有那些家庭富裕些的,咱制些简单的,压下价钱,必是好卖。”

李氏点头称是,又想着如今琨哥儿尚小,只能围着他打转,想要做些别的,也艰难。这针线却不同,只要琨哥儿睡了,做些绢花也相宜。

想到此,心中略定,对着王珺笑道:“我确实想岔了,只想着绢花也就富贵人家用得起,却不想那绢花对农家贵重,也不过是因为材料均是上等,故而价钱也高。”

听着李氏同意她的想法,转眼又觉得抑郁,前世里独爱玉石,亦或者鲜花,对制绢花,却是从未关注分毫,不由得迟疑的对李氏说:“娘亲,可是去哪里找到师傅学习?”

说话间,王琨醒来,正闭着眼扯嗓子干嚎。

李氏笑骂:“这混小子!”

原来是尿了,李氏轻柔地给他换了尿布,小家伙吧唧吧唧嘴便睡了。

李氏轻轻地晃着摇篮,漫不经心地对王珺说道“这个你倒不必操心,只明日里去县城买一些布头,将那粉嫩的颜色多挑些。云络纱和细棉要挑差不多颜色的。”

王珺一听便知是何意,惊喜的笑道:“原来娘亲会这个,却是深藏不露!”

“你且看着吧,娘亲不会别的,绢花络子却是精通。”李氏抿着嘴笑了,如水杏眼里全是自信,光彩夺目。

此事说定,李氏留在家里照看琨哥儿,王珺又背着小竹筐去了村南,捡了一筐地皮菜便回转。

将两筐地皮菜洗了,留了晚上吃的,其他的都撒在簸箕里。今日天阴,没有太阳,只好先晾着,等天晴了再晒。

看了看天色,估摸着已到了申时,下午无事可做,王珺便回屋拿了木簪,玩了一会儿,一年没有动静的木簪冒出浓浓的雾气。

王珺略有些惊异,雾气清甜,闻起来神清气爽,温柔的裹着她,慢慢的体内热流涌现,隐隐有些灼热,却也不觉难受。

普一睁眼,便吓了一跳,只见身上全是汗水,灰蒙蒙,还有些臭味。

嫌恶地用布巾将身上擦拭一番,却还是觉得粘腻腻的,便烧了水,痛痛快快的洗个澡。

原先只是用盆子装了水,用布巾擦拭一番便算作洗浴。年岁小些,便是盆子也无碍,年纪小,身量小,小小的盆子也可做浴盆,只今年窜高了一截,又长胖了,以前的盆子便没法用了,只好央大伯帮忙做了一个浴盆。

说来大伯也可怜,幼时爱玩,上树掏鸟窝摔了腿,又遇着庸医,只顾着骗钱,对病症丁点不上心,等到大伯的腿走不成路了,另寻了大夫来瞧,才晓得被骗。可怜大伯瘸了一条腿,与科举无望,只好学了木工这一手艺。

道说大伯是个好的,但凡王珺央求,无有不应。

新作的浴盆不到一米高,还专门做了小板凳放在里面,方便王珺坐着。

洗干净之后,只觉身轻如燕,肌肤愈加细腻,现在竟觉得像是上好的玉石,柔滑光润,不似凡胎。

但凡女人,无有不爱俏的,兴致来了,自哼自唱,又随性跳了会儿舞,更觉身心舒展,便是五感也灵敏不少。

又从新洗了方才作罢。

这一番动静自是瞒不得李氏,李氏进了西屋,见王珺少见的活泼,也不去管她,笑着打趣两句便去准备晚餐。

王珺知自己今日有些忘形,也有些羞涩,却是高兴居多。

见李氏在打算煮饭,因今晚打算做地皮菜炒鸡蛋,也无菜可择,便去外面抱了柴火进来,帮着李氏烧火。

待用罢饭,见琨哥儿毫无睡意,扶着琨哥儿学步,玩了一会儿,见琨哥儿打哈欠,便回西屋睡去。

第5章 .宴席

五月初八是个好日子。

王堔早几日便遣了人来报,初八这日,便是归乡的日子。

自得到消息开始便有许多乡亲送了鸡鸭鱼肉,各类果蔬,那专做席面的人家,更是求着能在初八这日,做些吃食招待宾客,以期扬名。

凡是差不多的,李氏一一允了,不过也付了银钱。

这一日,王家早早的便热闹起来,门前的胭脂花开的热闹。

王珺穿着云络纱做的月华裙,端的是双蝶绣罗裙,闲花淡淡春。梳着双丫髻,头上顶着两个包包,杏眼桃腮,小小年纪,看起来却有倾城之姿,灵秀非常。

李氏穿着鲜红的百褶石榴裙,略施脂粉,梳着桃心髻,扁圆的髻顶饰以海棠,衬着李氏的芙蓉面,桃花腮,便是王珺前世见惯贵妇宫妃,也得赞一声好相貌。

此时众人都赶来王家,将流水席支起,县里的乡绅也俱都赶过来,如今这三间小小的房屋,因着王堔的入住,竟也光鲜起来。

由李氏带头,众人一并去村头大路边等着,一眼望去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远远的便见着仪仗,前面是敲锣打鼓的,举牌子的略落后些,上书“一甲及第”、“钦点翰林”等等字样,招摇过市。

果然是千里朱旗迎五马,未见人间有此荣。

王堔端的是春风得意马蹄急,头戴簪花乌纱帽,身穿官服,坐在高头大马上。只见王堔长眉入鬓,凤眼含威,鼻若悬胆,唇如涂丹,果然是肤白貌美,称得上一声翩翩美青年。

众人嬉闹了一日,待到了戌时,宾客散尽,王堔洗漱一番换过常服,一家子才有时间坐着闲话。

王珺笑问了王堔会试是否辛苦,殿试是否紧张。

王堔答道:“也不算辛苦,左右不过三天,不值当什么。倒是殿试的时候,闹了笑话,原定了二甲传胪,圣上笑言,探花郎必是少年俊秀,爹爹虽已及冠,到底年岁小些。而现定探花已过而立之年,有些不妥,遂定了他二甲传胪,同赐翰林院编修。”王堔顿了顿,有些得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又说爹爹丰神毓秀,年岁颇小,文史皆通,才当得探花郎。”

如此闲话了一会儿,知爹娘许久不见,必是有许多话要说,自是回房休息。

王珺心中也是欢喜异常,爹爹如今做了翰林院编修,为圣上草拟诏书,可谓天子近臣。

而自己说不得以后的归宿,如今自己已七岁,当朝女子十七八岁便得议亲,倒时加上前世的十二年,自己心理已近三十的光景,如何再与少年成婚,少不得又是一番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