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吴贵太妃……”
他刚出声,仙妃扶着他臂膀,面容惨淡,“皇上,听臣妾一言可好?”
延昭帝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苏晋还有点利用价值,可吴贵太妃,什么用也没有!留下就是对他皇权的羞辱。
“皇上,臣妾就说一句话……”仙妃苦苦地哀求,“求皇上移步。”
到底还顾念着这是爱妃的生辰,延昭帝忍耐着,叫人都退下,把吴贵太妃也先带走,才冷冷问,“爱妃要说什么?”
仙妃轻轻道,“皇上,太妃娘娘毕竟是臣妾姨母……”
延昭帝沉着脸,果然就是为了求情。
“如果臣妾只是冷眼旁观,却不求情,未免叫人觉得臣妾薄情寡义,只是臣妾也知道,姨母所犯之罪非同小可,为她求情反而容易助长不良风气,所以臣妾斗胆,求皇上做一回恶人,就假做臣妾为给姨母求情惹恼了皇上好不好?左右臣妾这两月风头太盛,也是该被冷落冷落了。”
延昭帝耐着性子勉强听下去,却听到这个,有些愣,“此话当真?你并非真心要为太妃求情?”
仙妃淡笑道,“臣妾不敢欺瞒皇上,臣妾的过去,皇上也知道的,姨母为权势荣华硬是将臣妾嫁到江南去冲喜,又为了打压宁王妃逼迫我入王府为妾,后来又为富贵逼臣妾入宫,她从来都仗着是太妃,是姨母,任意处置臣妾,臣妾怎会不怨?也只是臣妾命好,虽然嫁过人,但对方命不久矣,才保住清白之身,才能遇见皇上,得皇上怜爱,否则,如今臣妾,还不知在何处,又是否还有一口气。”
中秋那晚,仙妃一舞惊人,延昭帝自是心动无比,但能让延昭帝这般宠爱,还是因为延昭帝惊喜地发现,蒋书言竟还是处子之身。
延昭帝的心是柔软的,即使知道仙妃的过去,但第一次听她自己提起,淡然的态度,云淡风轻的,说着怨,却没有怨怼,叫延昭帝更是怜爱不已。
“爱妃的苦,朕都知道,爱妃放心,朕如你所愿,也必不辜负爱妃的一片情意。”
“臣妾多谢皇上。”说罢,仙妃跪下,以头触地,声音凄然,“臣妾求皇上,饶了姨母这一回罢。”
看着爱妃长跪地上,层层轻纱仿佛失了灵气,垂在身侧,明知这是做给外人看的,延昭帝也被她凄恻到迷人的背影搅乱了一腔心血,只恨不得立时将她拥在怀里,用他的热血好好怜.爱一番。
好在,忍住了腹.下躁.动,不忘摆出怒火中烧的模样,怒气冲冲地拂袖离开。
到得外面众人等候之处,他阴沉着脸,本该说一句“她既喜欢跪,就跪着吧”,但脑海里浮现出那道凄婉的身影,他舍不得爱妃受此折磨,怒喝道,“送仙妃回宫!好好反省!没朕的旨意,谁也不得出入!”
这竟是要禁足的意思了。
出了这等丑事,生辰宴自然是办不下去,所有人,也就吃了点点心,就散了,各回各家。
一路出宫,所听到的,莫不唏嘘仙妃。
宠冠后宫的宠妃啊,说失宠就失宠,还没个家族倚仗,这以后的日子,也就只有枯死冷宫一个结局了。
所以啊,除了不待见自己的女儿,谁舍得把手心里的珍宝给推入这种火坑。
倒是没人敢议论吴贵太妃和苏侍郎的丑事。
“太子妃,您放心,殿下待您的特别,奴才等都看在眼里的,不是随便谁都能近的了太子的身的。。”井八见苏澜怏怏不乐,觉得八成是为侧妃的事,想着太子妃对她的维护,实在没办法坐视不理,可她一个奴才,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干巴巴地安慰。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至少这一刻,苏澜还真不是想着这个,只是井八这一提,她心里又难免开始郁闷。
和殿下相处越多,她越知道殿下其实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
殿下会接受她,除了后来的相处,一开始,固然有阿娘救过殿下的缘故,但也是因为,她已经是他的妻,纵然不喜,也会护着。
当初成亲的,即使是别人,也会好好住在东宫,成为一个太子妃。
所以这一回的两个侧妃,即使殿下仍然不喜欢,甚至冷落,她们也会好好地留在东宫的。
尤其还有个表妹呢。
苏澜从来没觉得自己会这么小心眼,哪怕殿下不喜欢,她也容不得别的女人存在呢。
哎,今天这么多事,算来算去,竟然大公主才是最大赢家!
想到大公主说的那些话,苏澜眸色一沉。
大公主的话固然恶毒,但她常年待在禁宫,是从哪里学来的那些话?
怕还是听到过有人曾这样辱骂过阿娘,被她学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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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苏澜这么早回来,赵燚有点意外,毫不犹豫地把议事的人都撵走了,心里想着,他叫人准备来责罚苏澜的东西还没准备好,人就回来了,怎么罚?
不过他很快发现他的担忧有点多余,小姑娘看起来很不开心。
“又有何事?”
吴贵太妃和苏晋的丑事不至于让她不高兴啊。
苏澜看着他,小脸愤愤,目光含幽带怨,仿佛他是那负心的陈世美?
嗯?为何会有这种错觉?
“自然是好事。”苏澜酸酸地说,又作势给他行礼,“妾身还没给太子殿下道喜呢!”
赵燚皱眉。
阴阳怪气的,道什么喜。
“皇上夸妾身贤惠,又给殿下赏赐了两个貌美如花的侧妃呢,一个是大都督的女儿,一个是殿下的亲表妹呢,妾身在此恭喜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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