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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是毓景帝突然跑来自个宫里,让她这个得宠贵人有了危机感,生怕又出一个跟她争宠的“和贵人”,于是过来打探敌情。

“妹妹说的什么话,我是那般心胸狭窄的不成?别说皇上不曾问起,就是真的问起,我既知道妹妹是因病不得已,如何能不替妹妹分说一二?”

庄明心眨了眨眼,作阖然欲泣状,一双桃花眼顿时氤氲出一层水雾,一副我冤枉我委屈我伤心的模样。

这幅楚楚动人的白莲花模样,让长相只是清秀全靠书卷气支撑走高冷才女路线的陈钰沁既惊讶又嫉恨。

未曾想到素日端庄贤淑一副大妇姿态的庄静婉竟有如此一面,这要是给皇上瞧见了,岂会不入他的眼?

可恨有一个艳如桃李的程和敏就罢了,又多出一个娇花照水的庄静婉,她本就不厚的恩宠,只怕被分的更薄……

“嫔妾不过就这么一说,没有最好。”

陈钰沁退让了一步,切入正题,露出了前来的真正目的:“皇上难得过来娘娘这里,怎地只坐了一刻钟就走了?

莫非娘娘惹恼了皇上?不然来都来了,合该留宿才是。”

庄明心不想提庄静婉定亲的事儿,就默认了这个说法,模棱两可的叹气道:“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啊。”

陈钰沁满意了。

看来这庄静婉也是个傻的,素日在府里说一不二惯了,当这里还是自个家呢?

若她如方才那般惺惺作态,哪怕只拿出五成的功力来,只怕皇上都顶不住。

“娘娘知道便好,下次千万别再如此鲁莽了,还该多奉承着皇上些。”

陈钰沁假假的劝了一句,目的达到,自然就不耐烦在这儿扯天扯地了。

她站起身来,说道:“嫔妾还有副答应了皇上的画没画完,这会子怕是不能陪娘娘说话了。”

“皇上的事儿耽误不得,你且去吧。”庄明心大肚的点了点头,麻溜的放她走人。

到底是豪门里娇宠着长大没受过社会毒打的小姑娘,心思都写在脸上呢。让她这个老阿姨有种满级大号欺负新手村小朋友的感觉,颇有些不好意思呢。

见人走了,崔乔上前问道:“娘娘可要小憩下?”

庄明心抬眼看了下漏刻,已是申时四刻,也就是下午四点。

这个时辰午睡的话,只怕晚上会失眠,便摇了摇头,站起身来:“不睡了,去御花园逛逛吧。”

今儿八月初十,再有五天就是中秋节了,听李连鹰说御花园里摆了不少菊/花,其中很多现代已然绝版的名品,不去瞧瞧为免有些可惜。

崔乔询问道:“奴婢叫人准备肩舆?”

“不必了,走着过去就好,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钟粹宫人多眼杂,她自打进宫后就没再练功,且一直宅在屋子里,路都未走几步,只觉骨头都僵硬了。

虽然御花园就在钟粹宫旁边,一盏茶的工夫都不用就到了,能锻炼的程度也有限。

*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门的时候没看黄历,才刚进御花园,就见里头宫女太监急匆匆往外跑,嘴里嚷嚷着:“死人了,死人了,井里有死人……”

“站住。”庄明心喝了一声,点住其中一名中年太监。

问他:“出什么事儿了,你给本宫仔细说说。”

“见过婉嫔娘娘,娘娘吉祥安康。”

这太监不认识庄明心,但他认识庄明心身后的崔乔跟李连鹰,也就很容易推测出了她的身份,连忙磕头行礼。

李连鹰轻踢了他一脚,骂道:“别磨磨蹭蹭的,娘娘问你话呢,还不快说?”

庄明心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李连鹰真是干啥啥不行,狗仗人势第一名。

太监忙回禀道:“回娘娘,后头井里有死人,肚子胀的石碾子那么粗……

奴才方才去打水,一探头就跟那死人对上了眼,好悬没被吓个魂飞魄散。”

崔乔皱了皱眉,这王扣儿说的什么话,娘娘世家出身,奴仆成群,又不必亲自推碾碾粮食,哪知道石碾子有多粗?

庄明心问道:“死者是男是女?可有将尸体捞上来?”

“是个宫女。”太监与尸体打过照面,回答的很坚定。

随后又摇头道:“尚未打捞上来,奴才正要去禀报掌管御花园的吴公公,请吴公公来料理此事。”

“你去吧。”庄明心摆了摆手,打发他走人,然后问李连鹰道:“可知道那井的位置?”

“奴才知道。”李连鹰曾在御花园当值过一年,对御花园再熟悉不过的。

庄明心说道:“带路吧。”

崔乔闻言忙出声阻拦:“娘娘,那头有死人,去不得,仔细沾染了晦气。”

心下默默吐槽婉嫔娘娘胆子可真够大的,死人的热闹也敢去瞧。

“本宫不忌讳这个。”

职业病犯了,不去现场瞧瞧她抓耳挠腮的难受,不过也只是看看,不一定会插手,毕竟宫里不比别处,指不定就牵扯出哪个位分高的妃嫔来。

为死人伸冤很重要,但前提是得先保证自个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