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沈彦钦沉默了,然余光却被影壁旁的一个身影掠了去,他心登时一震,猛然转过头。

是余竞瑶。

四目相对,余竞瑶面无表情地走到沈彦钦面前,对着发怔的他淡淡一笑,言了一句“我回来了。”随即对上了秦绾的目光。

秦绾泣目含泪,透过盈睫的水雾,漫射出的分明是轻蔑和得意。她唇线微不可查地挑了挑,可望着余竞瑶那纯净得近于冷漠的双眸,像这秋日里的凉风,一直吹到了秦绾的心底,她的心下意识地紧了紧。

但余竞瑶什么都没说,淡然转身,径直入了靖昕堂。

直到余竞瑶的身影出了视线,沈彦钦才缓缓回身,盯着秦绾的双眸骤然紧缩,他凌厉的眯起了双眼,目光似一把利剑,架在秦绾的颈脖,将她逼得无路可退。

“别以为这样就可以留下来,你知道我什么都做得出的。”

面对这煞气,秦绾未躲,冶笑着气势反逼沈彦钦,“我知道,但是殿下,你知道我也什么都做得出吧!”

而沈彦钦收回了目光,扬起下颌,冷笑,“想用你父亲的那招,步你父亲的后尘吗?”

秦绾一愕,眼神中有透着惊惶,然片刻便沉定下来。森言道:“我父亲的事,果然是你做的。”

“是,所以我还要谢谢你的那把火。”说罢,沈彦钦冷笑一声,扔下愤恨的秦绾离开了。

沈彦钦不安地入了靖昕堂,余竞瑶正坐在外室的几案前斟茶,见他走了过来,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浅笑着迎了上去递过一盏茶。沈彦钦默默接了过来,心下不解,目光错也不错地盯着她,寻着蛛丝马迹。

“殿下?”余竞瑶对视他的眼神依旧清澈明亮,示意他把茶喝了。

余竞瑶盯着沈彦钦,见他殷红的薄唇微翕,抬手一饮而尽,接过了茶盏又回到了几案前。沈彦钦也跟了上去,坐在她的身边。

“你都听到了?”

“嗯。”余竞瑶轻声应。何止听到了,该看的也看到了。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

说罢,余竞瑶又斟了一盏茶,递了上去。沈彦钦接了过来,握在手中,未饮。而余竞瑶仍是迫切地望着他,见他唇际还带着莹莹的水气,微笑示意他喝下。沈彦钦好看的唇角微微一扬,平静地饮了下。

“你不生气?”沈彦钦将茶盏放在案面上问道。

余竞瑶没有回应,只是淡淡地笑了,清媚得像缕初阳。她没有看沈彦钦,手下不停地摆弄着茶具。沈彦钦忍不住了,攥住了她的手腕。

“不生气。”余竞瑶语气轻得像飘云,不真切。她伸出另一只手,又递上了一杯茶。

沈彦钦纳罕,疑惑地看了看那茶盏,又看了看余竞瑶,被茶润透的唇下意识地抿了抿。她这是什么意思,为何总是让自己喝茶,是不想和自己说话吗?

“殿下?”余竞瑶期待地看着他,沈彦钦踟蹰地把茶接了过来。

“你不在乎吗?”沈彦钦沉声问道。刚刚秦绾扑来的那一幕,她分明看个清楚,怎一点愠意都没有。她没往心里去吗,她果真还是不在乎自己。

沈彦钦无奈地摇了摇头,把第三杯茶饮了下。

沈彦钦的心思余竞瑶大概摸了清,不管二人以往如何,他都决定不留秦绾,可他也没和秦绾撕破脸。毕竟给她留了情面,所以自己便强硬不得,不然只会让他觉得自己不信任他,无理取闹;若是二人果真仍有余情,自己闹开,反倒让秦绾成了弱者,得不偿失。沈彦钦是个心思深,思虑果决的人,不会被人左右,他决定的事也不会轻易改变。

至于秦绾,余竞瑶岂会不明白,刚刚那个举动就是做给自己看的,这分明是挑衅。如果她真的对沈彦钦有信心,何至于此?这点小把戏,不过是想挑拨自己和沈彦钦,让自己伤心罢了。可惜,这只会让余竞瑶更加看清她的为人。

所以,即便退一步来讲,就算秦绾留下了,余竞瑶也不会输给她。

见沈彦钦喝完,余竞瑶的目光依旧定定地锁在他的唇上,见他浸了茶的唇水洗了似的莹润,她终于放过那些茶具了,拿过一只绢帕递给了他。而沈彦钦望着她,好似还在等待她的答案。

余竞瑶想了想却没有回应,只是还之一笑。其实这一切都想通以后,确实没什么可在乎的。只是这心里的某处就是如何都安奈不住,“不在乎”这三个字说不出口,不然她也不会连喂了他三杯茶,这也算自己的私心吧,就是想把秦绾留下的气息统统抹掉。

作者有话要说:  沈:老婆,两壶了,不喝了行不行?

余(瞪)

沈:我喝,我喝……

……

沈:老婆,三壶了……

余:知道为什么让你喝了吗?

沈(讨好):老婆关心我,怕我渴嘛,老婆最好~

余((╯‵□′)╯︵┻━┻):继续喝!

沈:Σ( ° △ °|||)︴

☆、第26章 初露端倪

果然如余竞瑶所猜,自从秦绾来了以后,沈彦钦就再未踏足后院一步,每每谈到秦绾,沈彦钦都会避开话题,从他眼中也察觉不出一丝情感,冷漠得很。这倒是超乎余竞瑶的意料。

余竞瑶为哥哥的事,这些日子又跑了几次国公府,每次都是沈彦钦同她一起出门,送她到国公府,晚上再接她回家。

这日,余竞瑶一进家门,就瞧见气冲冲的晋国公坐在正堂中,旁侧还站着愁眉不展的余靖添。见到余竞瑶,晋国公嗤鼻一哼,转头不看她。

余竞瑶不解询问,原是哥哥再过几日便要走了,不是去征讨西北,而是回北方。自从余靖添一走,北方没了他的镇守,少数民族又开始蠢蠢欲动,定远将军一人镇压不住,只得让他这位云麾将军重返北方。

如此一来,西北又缺人了。晋国公去找了贵妃,打算让睿王主动请缨,这样一来若是立了功便可与太子匹敌。怎奈贵妃死活不肯让自己的儿子奔赴西北,所以晋国公才会这般怒气盛然地回来,怨起贵妃妇人之仁来。

余竞瑶觉得这也怪不得贵妃,那毕竟是战场,谁会让自己的儿子冒这个险?也就是他这武将的父亲,觉得男儿不上战场便是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