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擦拭干净了,汉子也把大夫找过来了,对方是个年过花甲的老头,一身灰长衫,背着个小医箱跑了进来。
给宋悦号了下脉就直接摇头,劝人准备后事,气的这两人眼睛冒火,最后实属无奈二人也没有什么其他办法,给宋悦灌了两碗热姜汤就不管他了。
“找了大夫都没用,那就看天意吧。”汉子看了一眼宋悦只得这样道,心里却是肉疼那一吊钱。
好在喝了两碗姜汤,宋悦硬是抗过了这个晚上,虽然看起来气息奄奄,但不至于像昨晚那般快咽气的样子。
这两人害怕宋悦病情加重,第二天早上就把他拉到市场去了,觉得越早卖出去越好,要是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市场上宋悦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坐在那里,周围都是准备售卖的奴隶,有男有女,有老也有少。卖的最好的就属年轻力壮的男性了,因为好干活,其次就是年轻的女性了,另外的就是幼童了,最后才是老病残。
然而很不幸,宋悦就属于最后那一类,基本上没人愿意挑这种,以至于最后成了附带的赠品,哪怕是这样任然没有人要,毕竟他们干不了多少的活,反而是吃的一点都不少,那还不如不要。
在市场蹲了一天,除去手里头的几个孩子,就只剩宋悦一个还没卖出去了,就在二人以为宋悦要砸在自己手里的时候,忽然一个男人往这边走了过来,穿着一身锦袍,身后跟着几个仆从。
女人双眼一亮,赶紧凑上前去:“老爷,要挑货嘛。”
那男人抬了下眼皮,看了一眼女人,然后瞥向她身后的摊子,眼睛一一扫过那些孩子脸,最后落在了病怏怏的宋悦脸上。
宋悦昨晚经过一番整理,如今看起来非常干净,这幅面容在这里也很显眼,当然他这病怏怏的样子更显眼,毕竟很少有人钱多到去买了个快死的人回去。
女人很会察言观色,一把将宋悦拉了过来,然后抬起他的头扶正给男人看。
“老爷您瞧,这孩子长的白皙精致,哪怕是官家人里也找不出来一个,若是买回去好好调养一番,绝对是个好孩子。”
宋悦被人强硬的扳过脑袋,心中更是窝火,自己呆着这里被人当货物看了一天,已经非常烦躁了,而且面前这男的看他的眼神令他非常反感。
男人伸出手,轻轻捏住宋悦的下巴,女人以为他要看牙,赶紧将宋悦的嘴掰开,虚弱的宋悦做不出任何反抗,眼中剩下的只有愤怒:“老爷您看,这孩子牙也整齐,除去腿上受了伤,这身上都是好的。”
眉眼精致,肤质白皙,少年青葱一般的身体让人不由遐想,而且眼神里还带着点不羁,顿时让男人生起了一股想要征服的欲望。
旁边的老仆从也看出了自家老爷的心思,肯定是喜欢这个孩子,便掏出钱袋子上前问道:“这孩子怎么卖?”
女人一听,面上立马笑作一团和气,伸出一只手指头道:“一锭银子。”
仆从听了面色微变:“这孩子身体病怏怏的何至于这个价,我家老爷也不是第一来这里了。”
女人见这男人一身锦袍,身后还带着仆从肯定有钱,要下血口,而且狠狠的捞一笔,毕竟大肥羊不常有。
“您这么说可就错了,这孩子的模样您也瞧见了,一般人家可养不出这样的孩子,我们可是冒着非常大的风险才得手的,若不是他腿受伤了,我可是敢叫十锭银子。”
女人把宋悦来历说的非常夸张,其实他只不过是个战俘而已,一般情况是不会流入市场的,只会被放在特定的地方干苦力,以防他们怀有不利的心思。
就在男人打算点头的时候,一个声音从旁边插了进来:“这孩子活不过这个月。”
一群人纷纷扭头看了过去,就见一个干瘦的老头牵着一头黑山羊站在那里,一身的灰衣,还打了不少补丁,面色暗沉给人一股阴森的感觉。
女人听见立马不悦,叫卖道:“你这个老家伙瞎说什么。”
老头不为所动,而且直接上前一步,捏住宋悦的手腕开始把脉,盯着他的印堂。
“血气大失,脉搏有而无力,身从恶鬼,七杀并入,绞杀破格之命,不是身死就是厄运缠身,莫非老爷要买个煞星回去。”
旁边的人纷纷都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听不懂说什么,但还是让人有些顾忌,就连原本想要买下宋悦男人都犹豫了,低头思忖一会,若是这个孩子买回去几日就没了,那多晦气。
当即抬手压下仆从,转身超老头拱了拱手,随后带着仆从离开了。
女人见肥羊跑了,立马叉腰朝着老头骂就起来:“你这老家伙,老娘没招惹你,干嘛坏我生意。”
老头将宋悦的手放了下来,然后抬头道:“这孩子我买下了。”
女人原本即将要骂出口的话,瞬间又吞了回去,踌躇一会道:“一锭银子你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