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戏(2 / 2)

料想皇帝那番训斥着实伤陈才人太狠,这明日还没到,陈才人神色间已经有了很明显的抵触抗拒之意。

看出她对长生殿产生了畏惧心理,姜洛问:“不想去了吗?”

陈才人哪里敢说不想,真说了,保不准下次听到训斥,就不是出自高公公的转述,而是皇帝面对面骂她了。于是忙摇头道:“妾绝无此意。妾只是……”

没等她说完,姜洛已然道:“行了,本宫明白你的意思。不想去就不去吧,也没什么。”

听出姜洛主动给台阶,陈才人很懂地顺着下了,道:“多谢娘娘体谅。”

姜洛嗯了声:“没其他事的话,就回凝云殿歇着吧。”

陈才人依言告退。

她行过礼,还没直起身,临清殿的薛昭仪来了。

注意到薛昭仪身边的宫女捧着本账簿,心知这是从中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否则不可能这么火急火燎地过来,姜洛一挥手,让扶玉和弄月以外的宫人都退下。

陈才人也在向薛昭仪见礼后离开。

殿内霎时变得清静,薛昭仪拿着账簿上前,道:“娘娘,妾方才查看这本账簿,发觉有一处的记录实在奇怪。妾左思右想,却怎样都不想明白,便来请您过目。”

“如何奇怪?”

“娘娘可还记得前几日您下令整顿西棠苑?”

“记得。”

竟然是西棠苑。

姜洛下意识坐直身体,认真倾听。

薛昭仪翻开账簿,指着其中一页道:“西棠苑虽多年无人问津,但只需将其中的野花野草清除干净,便可供人游玩。可娘娘您看,这里,那日宫中竟临时从宫外买了棵西府海棠。

“妾来前问过话了,说是一位娘娘让买的。问是哪位娘娘,他说是一个脸生的小宫女替娘娘吩咐的,他没敢细问,也不清楚买的这棵西府海棠究竟作何用处,只趁夜照着吩咐去那小宫女说的地点种下了。”

闻言,姜洛仔细回忆,西棠苑里确实有一处西府海棠的花比旁的开得要蔫些。

当时扶玉还说是太久没人打理,却原来根本是新种的?

“先从那小宫女的样貌查起,”姜洛沉吟着道,“再让人去西棠苑查查,看那棵西府海棠下头,还有周围,可留有什么痕迹。”

末了又说这本账簿也得仔细看,免得有别的漏网之鱼。

薛昭仪应道:“谨遵娘娘言。”

得了主意,薛昭仪如来时一样,拿着账簿风风火火地走了。

姜洛静坐着寻思了会儿。

根据薛昭仪所言,她可以寻思出那棵西府海棠原先的树上或者地下应当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怕经过整顿后会暴露出来,便临时进行转移。

其余如那东西跟宫里的谁有关,暂时没法寻思。

乍看和西棠苑有关的,一个是先帝,一个是那位陈姓的宠妃,还一个是经常出现在那里的盛光。但这都只是表面上的。

表面之下,荒废多年的西棠苑陡然重见天日,这里头的水有多深,饶是姜洛掌握的那部分原剧情都压根没提到过。再加上手头目前没多少线索,姜洛并不敢随便猜测。

左右薛昭仪那边也查不了多快,姜洛不再想,叫扶玉念话本子听,好让过度思考的脑子松快松快。

这一听就听到午膳时分。

今日胃口明显比昨日的好,姜洛甚至吃完了一整碗的米饭。饭后她也没出去散步,而是躺美人榻上午睡,睡醒听人禀报,薛昭仪求见。

这么快就查到了新的线索?

姜洛坐起身,洗了把脸,让薛昭仪进来。

与上午虽有些急切,但仍维持着淡然之姿的形象不同,这会儿的薛昭仪柳眉微蹙,面露焦急之色,语气也不甚平静。

她道:“娘娘,那本账簿不见了。妾疑心是被人偷了。”